紧急之下,不知是旧伤未愈,还是赶上了寸劲儿,绿雪是接在怀中了,就是我左边肩胛处骤然一疼。

我暗中咬了咬牙,面上不露,把绿雪放下来,对不远处的苏喻道:“苏先生见笑了,若无紧要事,不如喝杯茶再走?”

苏喻已然在刚才下了马,此刻快步过来,道了一声“失礼”,不待我反应,便一手按住我的肩胛,一手抓着我的手肘向后一推,我只觉疼得眼前一黑,忍不住闷哼一声。

苏喻忧心忡忡道:“还请殿下进府,褪了衣让下官看看肩膀。”

我挡开绿雪为我擦汗的手帕,想到自打重逢了苏喻,我这大病小伤就没好利索过,虽知与人家毫无干系,但一时也有些萧索之意,不自觉带了几分讥诮口气道:“苏先生,别治肩膀了,先给小王治治倒霉吧。”

不知这句自暴自弃的丧气话,苏喻是觉得哪里好笑。

他先是一愣神,然后忍不住弯了唇角,可能是想到君子端方如他不该因此笑出来,又极力抿了唇,只是那笑意没有按住,仍是从他眼中流露出来了。

我蹙眉不解地看他,他与我一对视,仿佛因此生出了几分羞愧,忙偏过脸,只平稳着声调道:“殿下请。”

不一刻,我抱着枕头趴在床上,苏喻坐在床侧,为我褪去衣裳,一手按着我的肩胛,一手缓缓拉扯着我的手臂,向各个方向伸展着。

绿雪站在一边紧张地直掉泪,口中直念“阿弥陀佛”。

我冲门口扬了扬下巴,对她道:“你先出去吧,下次登高爬梯的事叫你哥哥或者君兰去做,你若是摔瘸了——啊对,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