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一场,待到我能行动自如已经是月余后的事了。

那日之后,谢明澜好像是真的被我这个小叔叔伤了心,未曾再来过,我着实清净了两天。

我虽未对旁人说过,但是心中一直觉得我这个侄儿吧……依我看,并不是当明君的料,只是太子时洵去得早,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没得选罢了。

而这个惟一的儿子,其实也与太子时洵并不亲厚——当年谢明澜诞下之日,玉和的师父就曾舍命进言,这个孩子命格太锐,会方了谢时洵的寿。他说完,就丢了性命。

而后……

我拨了一下膝上斜架着的柏琴,一声凄凉琴声应动而响。

而后,果然应谶。

我裹着大氅,倚着门框坐在东宫门槛上,门槛内外都是空荡荡的,伺候的人都被我打发走了。

这里自从太子时洵驾薨,便一直未有新的主人。

只是不知为何这里竟然还存着一张柏琴,藏在深处,让我手欠翻了出来。

这张柏琴倒不是小时候徐熙送我那张,依我看,它虽有些年头了,但做工用料十分精致上乘,绝不是徐熙送的那种市井随处可见的货色可比。

我望着明月,触及了一些心事。

去年今日此门中……

我随手拨弹了一首曲子,只是心思飘忽,又多年不动琴了,只弹得断断续续,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琴弦忽然一哑,我抚平琴弦,直到这院内又陷入寂静了,我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