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中秋了,他们今天才让我回去吗?也不问问我有没有空回去?”说完,秦狰像是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只是强行扯出的弧度并不像是笑,又牵引动了他脸上的疤痕,使得秦狰的面容看上去怪异而扭曲,“不过也是,在他们看来,我怎么会没有空呢?”

中年男人没有说任何像是“您今年中秋没空吗”或是“您近期有什么事在忙吗”之类的话,他就像是个传话筒,仅仅需要传达他口中“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就够了,于是他只说:“您也很久没有回本宅了。”

言外之意:您也该回来了。

秦狰回他:“所以我会回去。”

不是因为中秋快到了,而是因为很久他没有回去过了,也是因为没有人给他拒绝的权利。

“您保重身体。”中年男人最后还是关心了秦狰两句,“老爷和夫人也很担——”

秦狰没有给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按了挂断键。

卧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秦狰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双手正正地放在扶手上,他所有的动作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规矩、精细,经过反复地练习,以至于他就如同一尊冰冷灰暗的石像没有任何声息,只向世人呈现出他被雕刻出来时的状态。

所以柳寻笙在秦狰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然而柳寻笙又觉得秦狰此刻应该是很难过的,他很想去安慰一下秦狰,于是柳寻笙缓缓靠近男人,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