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找个创可贴盖住伤口,然后去北屋吃早饭。
栾树刚坐下,和龄就问:“星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他说去学校,保不齐去哪儿干什么了呢。”
“我也不清楚,”栾树低着头,“他没跟我说。”
栾玉山猜测:“该不会是谈女朋友了吧?能让十七八岁小男孩这么起劲儿的,也只有谈恋爱了。小树,你别替星儿打掩护,跟我们说实话,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栾树抬头看向他爸:“我没替他打掩护,我是真不知道。”
和龄说:“我看不像,咱们星儿傻纯傻纯的,压根儿没长恋爱那根筋。”
栾玉山说:“等他今儿个回来我非严刑拷打他不可。”
“小树,你脖子怎么了?”凤长芳问。
“没事儿,不小心挠破皮儿了。”栾树岔开话题,“爷爷,您那鹩哥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儿知道啊,”栾少卿说,“当了一个多月的哑巴,突然就开嗓了,疯了似的叫唤,比电线杆子上聚众聊天儿的老家贼[注2]还热闹,我怕吵着你们,就提着笼子出去了,刚溜达到公园,它又变哑巴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凤长芳不满:“干脆把那破鸟扔了得了,烦死人了。”
栾少卿吹胡子瞪眼:“谁敢扔我跟谁急,花了我好几百呢,怎么着也得听它说几句人话才够本。”
话题成功被引跑,栾树便不再说话,边吃饭边胡思乱想。
吃到半饱,栾树站起来:“我去上学了。”
推着“小黄蜂”出了门,骑出春水胡同,往东骑了五分钟,拐进银杏胡同,找了个停车的地儿,上好锁,然后往回走。
栾树进了春水胡同口的那家便利店。
他站在两个货架中间,掏出手机,在“小仙女和她的四个小矮人”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和星儿今天不去学校,有事儿,先别问,回头再解释。]
然后,他给班主任杨老师打电话,说自己生病了,要请一天假,他是年级第一,好学生就是有特权,杨老师二话不说就批了,还叮嘱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