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舒服,我……肚子有点疼,”
她一手抚上了小腹,有点难受地呼出一口气。
松香一惊,见她脸庞透着病色的白,神色也不像作伪,犹豫了一二,便匆匆出去了。
容凤笙将手移开,垂下眼。
她必须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很快,魏宣烨便进来了。
看到熟悉的人,她神情松动了很多,亦是正经端坐在了榻上。
魏宣烨行了个礼,垂着眼睑,嗓音清凌凌的。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
容凤笙不语,静静看着他衣袖上的青莲纹路。
半晌,方才幽幽开口。
“难为你还记得本宫,以往,魏大人帮了我很多,都还没有好好地酬谢过大人。”
容凤笙微微笑着,“若没有太医令的帮助,我恐怕活不到今日。”
魏宣烨谦逊道,“都是娘娘计划周全。”
见状,她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
“你可知,那个孩子在哪?”
“娘娘问的可是……”
“你知道,何必装作不知。”她的手支着额头,连着锁链的手抬起,有点倦怠地拨弄着茶杯,“眼下江山已定,新帝登基。况且我这般,你也看见了,怕是再翻不起什么风浪。又能让一个还没断奶的娃娃做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魏宣烨舒出一口气,“自然是安全无虞的。”
容凤笙换了个坐姿,她手指抵住额头,“大人,我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七天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记得,是陛下将我从永兴殿中带出,之后的事情,我一概不记得了。可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便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而且,脑海中时常蹦出一些片段,像是关于某个人的,但是我却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也不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了。我是不是病了?”
魏宣烨默了许久,淡淡道,“臣冒昧地问一句,娘娘爱陛下么?”
容凤笙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宣烨始终没有抬头,声音也是平淡无比,“那娘娘到底是在怀疑什么呢?是怀疑陛下,还是怀疑微臣呢?娘娘昏迷的那几日,陛下日夜守候在您床前,半刻都不愿离开,彻夜不曾合眼。若非朝臣催得紧,怕是要永远守下去。这般深情厚谊,令微臣很是动容。”
“陛下听闻娘娘很有可能醒不过来,那副神色,竟似是……存了死志。”
魏宣烨低叹,“微臣实在于心不忍,便建议用一道古方,来唤醒娘娘的神智。
彼时,微臣只有七成的把握,陛下却让微臣勉力一试。微臣见陛下精神不佳,伤口也未愈合,便劝陛下去歇息一会,陛下却执意留下,看着微臣为娘娘施针。”
“你的意思是,我确实失去了一段记忆?”
魏宣烨点点头,“此法,确实于记忆有些损伤,却于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大碍。”
他一板一眼道,
“不过,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如果是能够被轻易抹去的记忆,说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吧。”
“娘娘在微臣的印象之中,一直是个看得很开的人,何不忘掉过去,惜取眼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