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浑身一震,立刻跪倒在地,
“还请公主三思!”
“这是您最后的保命之物,若是交了出去,今后若是遇事,该怎么是好?”
容凤笙却淡道,“我心意已决。”
这世上仅存的两枚栖元丹,原本是她与繁衣留到一起逃去云寰时,救命用的。宫变前一日,她去宫中要替繁衣,被拒绝后,繁衣将丹药缝进了衣衫之中,送给了她。
谁知竟是在一日之内,便送了出去。
迢迢依旧跪地不起,泪目请她再想想。容凤笙将她扶起,道:“就当是还他当初的救命之恩,从此之后,我与他,便是两清,”
“再也不必相见。”
……
近日来局势愈发紧张,谢玉京要被处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朝野内外,也有震慑叛军之意。
谁知,谢星澜却像丝毫不在意谢玉京的性命,依旧率领着五十万大军长驱直入,梁王临危受命,领兵前去镇压。
那边,父子即将在战场之上比戈相见。
这边,谢絮铁了心要废太子,处死谢玉京,以谋反之名。
连带着东宫上百人,尽数处决。
眼看着就要血流成河,立刻有朝臣出面阻止,认为太子谋逆之事有待商榷,将罪责,全部都推到了千里之外的谢星澜的身上。
迷雾重重遮绕,朝野人心惶惶。
谢絮在长生殿安排了大量的羽林卫。
几乎是密不透风地看守,容凤笙偶尔往外看一眼,便能看见走动巡逻的羽林卫,腰间刀剑相击,令人畏惧。
这夜,容凤笙正浅睡,窗子被人敲响。
她倏地惊醒,翻身下地,随手拿起一旁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顾泽芳站在窗台之后,一身玄衣衬得脸色冷峻。
飘拂的雪白帷幔后,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长发披肩,赤裸的足踝在帷幔下若隐若现,如瓷白皙。
容凤笙眸光噙笑,向他望来。
“顾大人您总算是来了。”
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下头道,
“时间紧迫,公主请跟微臣来。”
容凤笙系好斗篷,戴上帽子,手臂间挎着一个食盒。
顾泽芳一边引她行走,一边状似无心交谈,
“公主是哀帝二年嫁进的南阳侯府?”
她莞尔,道是,忽地想起自己还在闺中时,便与顾泽芳相识了,是因为一卷佛经。
尤记得,她当时给清声的信中,有这么一句,“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少荤多素日三餐,粗也香甜、细也香甜。新旧衣服不挑拣,好也御寒、赖也御寒。常与知己聊聊天,古也谈谈、今也谈谈。亲朋好友互慰勉,贫也相安,富也相安。”
顾泽芳忽地一叹,“公主如今的心境,可复当初?”
容凤笙一怔,随即低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