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寒,“给朕住口。”
魏宣烨却是半年也不畏惧皇威,仍旧态度强硬,就像那些恨不得以死相谏的谏臣一般。他的双眼漠然地看着地面,继续说道:
“该死之人不死,必定招来祸患。“
“朕让你住口!”
魏宣烨却是继续说了下去,“陛下耽于美色,让容氏重新进宫,赐居长生殿,虽没有封号,但一应供求,几乎与宫妃无异,而此女刚刚进宫,便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不能印证那句预言吗?”
他声音紧绷。
成二代而亡,遗祸之故。
遗祸,这遗祸指的是什么,事到如今,还不够明显吗?
容凤笙猛地看向他,若是她没有理解错,这位萍水相逢的太医令——竟是要谢絮处死自己?!
他们什么仇什么怨?
空气静了一瞬。
谢絮勃然大怒。
“滚。”
“给朕滚出去!”
魏宣烨冷了脸,他抿起唇,拱手一礼,提着药箱便退出了门外,整个过程中,没有看容凤笙一眼,完全当她是空气。
谢絮缓缓走到她身边,“——听见了吗。朕的臣子,都想让你死,容凤笙,你看这前朝后宫,哪里有你的一席之地?”
谢絮脸色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容凤笙看她半晌,只得缓缓跪倒,叹道,“君要妾死,妾不得不死。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个疑问,”
她扬起脸,“陛下给我的那杯酒里,到底加了什么。”
为何,会让她变得那样古怪?
谢絮眸子一深,两指托起她的下巴,垂眼看着这张娇艳的面庞,冷哼道:“自然是毒,”
他俯身在她耳边,墨发扫过她的面颊。
徐徐说道,“尽欢的毒。”
尽欢,又是尽欢。
那条脚链,再加上尽欢。
容凤笙已经全然明白了谢絮的意图。
他,想调教她,成为他的禁脔。
自己从出生起,就被白太后下了一种叫做尽欢的毒,这种毒说起来十分难以启齿,唯有种在女体才会起效用。
若中毒之人年纪尚小,发病时,不过高烧不退,与感染风寒没有什么不同。随着年纪的增长,会愈来愈严重。病发的时候,就与中了春毒没有什么两样,比世上最凶猛的淫毒还要凶猛。
必须得长生血,才能够暂时抑制。
所谓长生,便是与尽欢相生相克的另一种毒药。服用此毒之人的血,便被称为长生血。
八岁那年她得了繁衣的一碗血,自此没再犯过病。
谁知,如今竟被谢絮所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