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宴,除了极个别人可以带随侍以外,其他人的奴仆都是等候在宫外,只有那小宫女小心翼翼地收拾一地狼藉,在寒冬的日子里紧张得额发湿透。
姬羲元罩衫上的银铃轻易地让四个人都注意到她的到来。
姬羲元让身后跟着的宫人一同去帮忙,自己则推了推临月郡主,好气又好笑道:“吉利不吉利的,阿姊难道还信这个?保重身子要紧。我急忙忙赶来,阿姊竟给我脸色看不成?”又令冬花搬了桌椅来,好叫临月郡主有个歇脚的地方。
“瞧瞧你,十九岁的人了,却叫十四岁的弟弟把孩子生在前面。”临月郡主张嘴就扎人,到底没把两人听了全场的事情抖搂出来。
“阿姊的口舌,跟利剑一般呀。”姬羲元转头向崔氏姊妹笑道:“临月阿姊刀子嘴豆腐心,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中间一张四方矮几,围放四张竹垫,临月郡主座南方,崔氏姊妹站北方,姬羲元便坐了中间的位置。
崔果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迎着长善公主温和的笑,怀揣侥幸,猜测应该没被听见争吵。
崔枝笑得很标准,“公主殿下言重了。”以她们姐妹现在的处境,今日能走进皇宫都是沾光了,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崔枝是极懂审时度势的人,心知即使生下越王长子,贵重的是孩子,是越王与崔家的联姻,而不是她这个人。
“我在这坐着,你俩也不自在,去里头避避风吧。”姬羲元三言两语放走崔氏姊妹。
送走了右边,说左边。
她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命。
姬羲元感慨着伸手在临月郡主面前晃了晃,“长姊想什么呢?”
临月郡主缓过劲,脑子放清明,知道自己刚才有冲动了。她趴在矮几上有气无力,“你说我现在和离怎么样?”
“或许三个月前说还有点希望,”姬羲元掰着指头给她算,“阿姊十六岁时见了崔三郎一面,说是一见钟情。十七岁生辰的时候缠着端王去帮你试探求亲,说是非君不嫁。十八岁正式要下定了,我阿娘都找你问询,你说认定了人。十九岁时端王问你想好了吗,你也很坚持。现在你二十一,还有两个月生产,你开始想着和离?”
姬羲元总结:“你今天回去一说,接下来就别想着出门了。翻脸也不是这么挑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