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羲元摸着笔笔如刀的文字,九斤娘子的身影似乎也浮现在脑海中。是她,也可能是她们,她们必然是颖悟绝伦、胆识超群、骄傲至极的女人。只有女人才能写出石破天惊的女书,每一笔都蕴含荒芜中绽放的傲骨。
天不佑她,如果能与这样的人见上一面,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也许,她也该学一些女书。
太医令凭自身对姬羲元的了解,一眼看透姬羲元的渴望。她从容地从药箱里拿出一卷女书,“我就知道殿下对这个感兴趣,留着吧。就当是我给殿下的临别赠礼了。”
“这确实是最好的礼物了。”姬羲元珍惜地拿起女书,将太医令和未至的谢川抛之脑后,直直进入偏厅学习。
谢川如约入府时,招待他的就是不住致歉的夏竹与满脸沧桑的太医令。
不等夏竹编出个二三,太医令便打发她离开:“我与谢郎君有话要说,你们都回避一下吧。”
“可是……”夏竹迟疑。
太医令道:“医师与病人间的话,怎么能被旁人随便听去?公主处自有我担着,你带人下去吧。”
一番话合情合理,夏竹不能反对,带其他侍从下去了。
屋里仅剩太医令与谢川相对而坐。
太医令将手从谢川腕上收回,“你们这些高门子弟都养的精细,不至于有什么大毛病,叫来查一查,主要是安陛下的心。小郎就是守孝久了,过于清瘦,先少吃一些荤腥,再慢慢地回到往常的用量。”
“劳烦大医了。”谢川也不认为身体会有问题,皇室结亲总要查一查对方的身体,也是惯例了。
太医令因年老而浑浊的眼睛打量面前年轻俊美的男人,笑叹:“当年接生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都到了婚龄了。我本不该多说,但出来前受公主的教养嬷嬷所托,替她与小郎说一件事。还请小郎不要见怪。”
相比较起公主本人所说的不愿生子,谢川以为应该没有比这事更奇怪的了,淡笑道:“大医既然受人所托,何来见怪一说。请大医畅所欲言。”
“我今日给你开一剂药膳方子,你最好一日不落的用道婚前。食用久了能使皮肤白净体生暗香。”太医令将桌上的药包推到谢川面前,里面的药材已经磨成粉,瞧不出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