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姚沁目前还在长善观陪读,兼翰林院修书,无论如何定亲都会与姬羲元知会一声才对。
姬羲元瞥妹妹:“哪儿听来的?不会是平康坊吧?”
“就知道瞒不过阿姊,”姬娴招呼保母将熙熙带出去,自己坐到姬羲元的旁边,“我昨天去平康坊的时候,恰逢王家表弟的堂兄在宜春院待客,宴上的都知(名妓主持人)与我相熟,我就去搅了他们的局。”
姬娴自得道:“宜春院的人不敢拦我,我一进去就听那王家□□在叫,说淑长公主命王氏的长辈备下厚礼去姚家提亲。王□□在家不敢反驳,就在宜春院发疯,我差人私下打了他一顿,扔在王家门前了。”
先帝给淑长公主配婚,肯定是往好了选。王驸马家与王施寒她们家原先是血亲,王驸马的伯父就是王施寒的祖父,实打实的高门子弟。
王驸马本人也争气,三十岁就是一方主官。就是女色上看不开,恶了淑长公主的心,这些年有淑长公主在鼎都周旋,让他轮遍穷困边郡,愣是没能调回鼎都。
刚开始王家长辈还与宫中诉苦,贤太妃也劝淑长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淑长公主年少时的一片真心喂了狗,现在狗还敢冲她吠。她出宫就在王家住了三日,带着女官护卫与王家二十几口人谈心,从老谈到小,谈得王氏分了家。
这才有王施寒和王施雨如今在家作威作福的余地,否则王尚书百年后,家业指不定还是王驸马的。
世家与世家之间联系密切,回头又去宫里告状,姬娴应付贤太妃可不像是淑长公主那般简单。
姬羲元乐得纵容妹妹的淘气,教她善后:“你和淑长公主说过没有?再和她说一声,那王家的必定被送出鼎都,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做出事来恶心你。”
王家分家以后,就把淑长公主当做祖宗供起来,提的要求从来没有半个不字。现今淑长公主执掌户部,要她知道了王家的背后怨言,王驸马别说调回鼎都,明年的政绩能保证不落下下等,就算是淑长公主心情好。
“阿姊不在意姚沁的婚事吗?我还以为阿姊希望她们不婚的。”姬羲元的反应和姬娴的设想大相径庭,姬羲元当时出家都带上姚沁,生怕她被人利用婚事,眼下竟不管不顾。
姬羲元指了指自己,“你阿姊我再过三个月就要成婚了。”又点了点姬娴,“而你的吴小郎还天天等着陪你去玩儿呢。姚沁要订婚不是很正常吗。”
说得轻松,脸上不见笑意。
她当然在意,怎么能不在意。
“人与人是不同的。我们是公主,驸马只是我们的附庸。但对于姚沁来说,丈夫甚至可以影响她的生死。如果阿姊还要用姚沁,就不该让她嫁给无法掌控的人。”姬娴天然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晓自己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