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维持别扭的姿势抬头望着语出惊人的孩子,不得不承认,还是小孩子脑子灵活。她慢慢盖下药箱,主动坐回原位,面上浮现奇异地笑容:“这药妾还真没有,不过现在还来得及,等殿下成婚前一定送到府上。”
“没有?”姬羲元仿佛捉到一丝灵光,下意识追问:“那阿娘平日里如何避孕呢?”
太医令显然知道的不少:“不碰或者少碰男人也就是了。女人又不是非得男人才高兴,方法多的很。”
姬羲元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知识,颇为兴奋地摊开手示意:“大医教教我。有书籍图画也行。”
“啪”清脆一声,太医令空手轻拍姬羲元手心,“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再过两年吧。”起身提起药箱就走,“妾还要去复命,先行告退了。”
姬羲元跟上去送,像每个窥探到母父秘密的孩子一样,凑到太医令耳边低语:“阿耶看起来不像是会低头讨好人的性子呀,到底怎么回事,大医再和我说说嘛。”
“殿下刚刚还说世上不只有一个男人,好了好了,真的该走了。”太医令给姬羲元一个“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眼神,脚步如飞离开,半点不似六十岁的老人。
在门口一步三回头地送走太医令,姬羲元才返回内室躺在长榻上打滚,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
多微妙啊。
多子的妇人少寿命,对女帝来说孩子贵精不贵多。女帝一定也问询过避孕的法门,听太医令的口吻,女帝大概率宠幸过不止一个男人。
男人的嫉妒心啊,别人姬羲元不一定清楚,闵清洙的一定是个中翘楚。
忠君是第一紧要的,嫉妒必定紧随其后。
人说走一步算十步,姬羲元敢笃定,只要有风声吹姬羲庭非闵清洙之子,他必定要仔细探查。或者说不必探查,他就要动摇了。
太医令敢随口说出的消息,必定是多人知晓的,女帝未曾可以隐瞒的事情。
本来也是,做皇帝的,一千年也出不了一个专一情深的。
一张脸一年看不厌,十年二十年,掺杂诸多纷扰,至高无上的皇帝当然是做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