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帝看向大理寺卿,“难道是大理寺失职?”
无辜被殃及的池鱼大理寺卿大惊失色,他每日点灯熬油的审案,可不敢背这黑锅,立刻推诿:“地方案件当然是地方官员监察不力,臣一无所知啊。”
姬羲元再问候刘中丞:“毫无作为的地方官就无人可管了?怪不得我在外都听得传闻,说卅山县的县丞是当地的土皇帝。为人女儿听不得这种话,我也只好问问刘中丞,御史都是作何用的啊?督查百官,不知道这卅山县的官员在不在百官之列啊?”
御史是有定期巡查的,好巧不巧,上一任巡查的正是刘中丞,他哼道,“公主就算是发现缺漏,也该将人带回鼎都审问判案。”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姬羲元意有所指,“我记得刘中丞出身大族啊,有一堂兄弟正在西州做郡守,下辖的县里正有卅山县呢。”
“臣绝不是那种徇私枉法之人。公主若不心服,也不该污蔑于臣。”刘中丞涨红了脸,“无论如何,公主私自断案在先,绝无辩驳余地。”
“我又没说你包庇兄弟,你不爱听,我不说这个也就是了。人嘛,对亲近的人难免疏忽。听说有些猪狗不如的官吏会为了政绩漂亮,强令百姓多缴税什么的,也不知道刘中丞听过没有啊?”
姬羲元翻来覆去提了好几句,就差没说你刘家的人为了政绩粉饰太平压下略买案,说得刘中丞面色铁青才放过这件事。
“就算如此,赵富屈打成招一案,公主又作何解释?”
“赵富十数年以来官商勾结略买良家,甚至还有他口述后我令侍女记下的行贿的账册。”姬羲元嗤笑,“他也配用屈打成招一词?”
很多时候,姬羲元也会痛恨自己敏锐的预感。之前安排秋实跟着常霆回京,就是为了秋实武功高强、又善于医术。无论常霆是想动手还是想下药,秋实不说反杀,平安逃生绝无问题。
刘中丞说赵富未至鼎都便身亡且不知其罪,姬羲元便知道了,常霆动了手脚。林丑的手活是数十年练出来的,少有失手。即使退一万步说,她失手了,刘中丞也不该一无所知。
从赵富口中拷问出来的消息是姬羲元筛选过再书写成册交由常霆带回来的,还有一本从赵富住宅挖出来的账册是姬羲元随身携带。
常霆啊常霆,又投靠了谁呢?不知道秋实平安回来没有。
事到如今再追寻这个问题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做下决定的那刻起,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她放秋实在常霆身边,是因为不信任。选择秋实而不选择其他人,也有秋实心里更向着闵清洙的原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