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想我了?”姬羲元不信。
她现在就要进宫,姬羲庭想什么时候见她都行,非出鼎都十里来问候吗?他们是亲姊弟,光明正大地来迎接也是得当的,非掩耳盗铃不可吗?
丧制未终,释服从吉,若忘哀作乐,徒三年。清河郡主离世不满一年,使唤谢川来为他打头阵,办接风小宴,可真是想得出来。
幸好撞见的是严肃,他认得出姬羲庭,嘴巴也紧。换个人来说不准又要闹出满城风雨。
姬羲庭从不善的语气中隐约听出阿姊在生气。他正处于长身体最快的年纪,半年间似乎长高一寸,有了些大人模样。三两下爬上半人高的马车,连脚踏也不用。
姬羲庭贴着阿姊坐下,“我偷听夫子们说话,宫里有人等着阿姊回去问罪,我想早一步与阿姊说。不是故意牵累表兄的,是谢夫子听了我的打算,不放心我独自出门,才让表兄来的。”
姬羲元推开粘人的弟弟下车,不听他狡辩,“你在车里等着,我先与表兄聊两句,回过头来再教训你。”
总是这样,姬羲庭瘪了瘪嘴,没敢多话。
姬羲元与谢川相隔一臂宽,并肩走出一段保证姬羲庭无法窥探的距离。
“殿下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不高兴?”
谢川为与严御史见礼掀开部分的帷帽纱未遮回,停步时,他的样貌清晰映在姬羲元眼中。谢川未及冠,长发以发带松松束起,鬓角落下些许碎发,清风拂过青衣,如风如松。
姬羲元的确不高兴,人虽然离开卅山县,但沉重的经历不会随距离消失。不过自己心口的石头,没必要压到另一个人身上。她与谢川对视而笑:“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姬羲元也确实喜欢谢川的容色,生女儿应该很漂亮。
过于直白的目光,让谢川下意识合上了掀开的帷帽,此刻只露下颌与不点而红的唇色,“殿下不愿意说,那便算了。”
姬羲元猜测他耳朵应该红了,不然白皙脖颈上的绯色哪里染来的?
回过神来,姬羲元对自己思绪的奔放感到诧异。孝期谈情说爱太不敬,她今天怎么回事,总是因为谢川的动作牵动神思。
半年来她经历了不同男人的丑恶嘴脸,今日居然还能对男人心动,姬羲元不禁为自己的勇敢感叹。说起来,姬羲元有事要与谢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