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萱被堵了嘴,当然答不上来。黑面侍卫也没想等他回答的意思,抬着他呜呜咽咽的离开。
“能进国子学,也都没有不学无术的。别像周家那个一样,滚着出去,好歹混身红袍,也不枉几年读书习武。生做女子不是让男子来看不起的。能说出那般不堪入耳的话语的人,多半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不堪为人。”
姬羲元扫视一圈人,嗤笑道:“前段时间恭王府与我偶遇的几个郎君好似有三两个在场,明儿自觉陪着周明萱退了国子监,别等我下帖子请几家大人上门。今天我也说明白了,别总是将女子看得太轻。对身边的同窗都客气些,别坐刍狗肥猪模样,低劣的玩笑少出口。免得三载过后,与我一同出国子学门的同窗比起现在十不存一。”
点了周齐玉名,“十七娘来,你说说,你九兄如何?”
周齐玉刚松了口气又提起来,脸憋红了才破罐子破摔说了句:“因为他蠢吧。”
“也不算错。”姬羲元本意将她们姐妹摘出来,自然不会给她难堪,“不必紧张,好竹出歹笋总是少的,有你们姊妹几个周氏还有指望。毕竟以平伯来说,他儿子好也有限。真正又能为的人,是不惧竞争的。百取十的时候有他,百取一的时候还是他。若真百个都是人杰,圣人只有欣喜人才入骰而绝没有摒弃的道理的。只有那些蝇营狗苟的,才觉得女子入朝占了他位置,因他无能为力,只得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盼只盼着诸君多读书、任实事,愿诸君共勉。”
来上课的王将军与其他骑射师傅掐着点走入演武场,装模作样咳嗽了声,问道:“差不多了吧?”
原本在宫中负责姬羲元的十几个先生只有三两个跟随姬羲元到了国子学授业,王将军正是其一。他本是闵太尉身边得力的副将,家里世世代代与闵氏做家将的,到了他额外有出息。太尉格外信任他,连子女也放心交给他。
王将军一出口,姬羲元不能不给面子,不再僵持,登时便笑吟吟道:“先生来得正正好,学生们正等着先生。”算是揭过话了。
王将军与骑射师傅们各自点了名,先将周齐玉等初学者专门分去,才依照不同的人分散开来。
不同的先生要求不同,旁边的骑射师傅说话要比王将军慢半拍,等姬羲元等人齐发一箭后才开始射箭。姬羲元的骑射并不算顶好,御马或许还算必要,射箭对于几乎不可能从军的姬羲元来说与投壶可真没什么两样了,消遣而已。不过姬羲元学什么东西非强迫着到了“好”才肯放过自己,因此水平还算勉强,第一箭在箭靶子红心边上。
姬羲元射完三箭,分别在红心外、红心边缘、红心正中,毕竟自己确实没那个时间与精力精进,心下已经知足。转头发现闵明月连中三箭,箭箭扎实。当下便祝道:“八娘于骑射一道果真是有天资的,堪称上佳。不负往日里辛勤苦练。”
闵明月出身闵氏行八,算起来与姬羲元是堂姊妹。闵氏世代将门,门风剽悍,女子也一并教习。闵明月生来身姿高挑比其他小娘子多三分英气,力气不凡,在习武方面闵氏是下了大力气教导的。
“不过尽力而为罢了,当不得殿下夸赞。”不远处的诸先生见了也夸赞,闵明月不见骄傲神色,命演武场的随侍去远处查验箭靶。
随侍很快连带着箭靶一起回来,恭恭敬敬地递给贵人看:“娘子好身手,箭靶险些折断了。”
支撑箭靶子的木棍已然歪折,离完全折断只有一指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