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蔓如原本要随夫婿北上,没想到刚怀上第二胎,不宜舟车劳顿,只好选择留在北海。
最近这几天,她恶心作呕,吃不下东西,先前丰腴的体态又瘦了些。
得悉宋显扬在郴州养病,却让她每隔两日派人快马加鞭到他的所在,告知她的饮食状况、孕期反应以及女儿的趣事等等。
饶蔓如心下关切他的病情,又有甜暖滋味如流,殷切盼他早日归来。
可连续十余日,听回报说宋显扬赖在当地,不上京也没南归,偏生他行动说话如常,瞧不出有何毛病,她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按理说,宋显扬为皇子时已是骑射箭法样样皆通,身体一向康健,几乎没见他得病,缘何此行因病耽搁了这么久?
没两日,京城的重大变故传到北海郡王府——皇帝身染顽疾,由宁王主政,安王重新担任摄政王。
倘若不明就里之人,大抵没嗅出当中的意味。
但饶蔓如对应宋显扬离奇的举动,猜出安王终归迈出了那一步,而宋显扬因有所犹豫,选择回避。
饶蔓如自从知晓夫婿的秘密,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事败或遭人揭穿,会连带饶氏家族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只想让宋显扬回到北海,和她相依相守,过着富足悠闲的小日子。
南国虽炎热,但他热衷的花草四季常开,也有她喜爱的明珠翠玉、鲜美海鲜,一切恰到好处。
这一夜,她忐忑难耐,想试着制造“胎象不稳”的假象,骗他回家,从长计议。
等待仆侍研墨时,她周身乏力,倚靠在案边,目视案上的斑竹管笔,斑斑红泪在烛火下,触目惊心。
正要执笔,院落忽然多了急促脚步声。
“什么人!竟敢……”门外侍卫出言喝问,话未说完,似被人点了穴道,哑口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