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孩儿……急急召入宫中,想来,绝不是为吃一顿御膳,有话不妨直说。”宋显琛来时一头雾水,经过繁琐宴席,逐渐品察到今晚的不寻常。
宋鸣珂听他谈吐清晰了不少,除个别字眼稍稍含糊,与人交流已无大碍。
她心中大喜,眼角眉梢满是欢欣鼓舞。
太后明眸扫视兄妹二人,神色萧肃:“你们兄妹二人调换身份已超过六载,眼下琛儿基本痊愈,晏晏,你是不是该尽快把皇位还给你哥哥,以正大统?”
平心而论,宋鸣珂早为君主该承担的事务而头痛不已。
但他们兄妹都清楚明了,就算身体康健、言语无障碍,宋显琛目下尚未具备坐上龙椅、处理政务的能力。
宋鸣珂从一无所知的草包小公主,到一步步脱离安王、饶相、林相等朝廷重臣的掌控,靠的不仅仅是前世残存的印象,更多在于她日以继夜的苦读和磨练。
这六年多以来,宋显琛忙了什么?
养病休憩、自怨自艾自怜自伤、研究草药,到最近温习功课时,还时常带着静翕开溜……
宋鸣珂在他身边安插了裁梅、纫竹,对他的动态了如指掌,因他好转而高兴之余,难免略带恨铁不成钢的慨叹。
她不晓得霍睿言还要等多久,是以遂了他的愿,全身心满足他,亦让自己在他的情和欲中寻求慰藉,以此逃避现实。
事到如今,太后费尽心机,整了丰盛宴席,又请他们到偏厅叙话,开门见山,张口便是让她归还皇位?
宋鸣珂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她很快就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她会嫁给霍睿言,和他一同抚养那只胖成球、已有七岁高龄的团子猫,会和他生儿育女,闲时踏遍天下大好河山,共度人世间美好岁月,相守至白首,百年后同穴而居。
悲的是,太后这话,显然充斥着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