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珂并未多看,一则,对方最美的时刻早于前世见多了,二则她此时为男子身份,岂能盯着自己的二嫂?
但那珍珠的光彩实在耀眼,她淡淡一笑:”郡王妃所佩戴的,便是禁采七八年的合浦珠吧?”
宋显扬脸上变色,额角已生出细汗:“陛下好眼力,臣在当地搜集了旧珠与人工养殖的新珠,以慰郡王妃怀胎十月的辛劳。”
“瞧着你们夫妻恩爱,情深爱笃,朕很是欣慰,”宋鸣珂笑意清浅,秀眉不经意一扬,“听闻北海郡到了藩地,诸事遂顺,朕更是开怀。”
宋显扬提着的一颗心稍缓了缓,却听皇帝续道:“只是目下边境战乱,国库紧张,朕等来日局势明朗,再予以嘉奖吧!”
“谢陛下,”宋显扬从皇帝所言听出了一丝暗示,忙补充道,“臣乃尽己本份,不敢领赏……北域战事激烈,臣上不能匡佐君主,下不能提抢纵马,自当略紧绵薄之力……将这一年养珠所得的收益贡献出来,以犒赏边关将士。”
宋鸣珂笑道:“二哥果然心系朝廷,很好。”
因她改称“二哥”以示亲近,使得宋显扬微微一愣。
宋鸣珂看在眼里,笑得意味深长。
他既主动缴纳银钱,她便暂且不揭穿他偷梁换柱、暗中开采海珠的小伎俩。
把柄在手,得留着适宜时机,方可揭露。
宋显扬被皇帝别有深意的笑激得一激灵,不知该如何应对,登时慌了神。
缄默中,席上一直低头细嚼慢咽斋菜的赵太妃忽然插话:“今夜无雪,正是赏月的好时机,若陛下允准,大伙儿宴后四处走走,不失为一件美事。”
她素衣简雅、面容清减,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慈祥状。
宋鸣珂知她心意。
赵太妃盼了一年有余,才见得着儿子儿媳,碍于今日碰面聚集了一众宗亲,娘儿俩不好深谈。而宋显扬身为开府建牙的郡王,时辰一到必须离开宫城,她这做母亲的,自是能多聚一时算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