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阳光照耀归途,数千人浩浩荡荡从奔龙山行宫出发,赶往京城。
蓝天白云覆盖着山青水绿,粉蝶翩飞,苍鹰纵翔,又是一派夏日盛景。
宋鸣珂如来时那般,高坐于三面垂幔的马车上。
随马车颠簸的一身绯色龙袍,于半透明提花纱幔间来回轻晃。
乍一眼看,大伙儿也许会误以为她正襟危坐,但定睛细辨,定会发觉,她半闭了眼,摇摇欲坠,似准备随时歪倒。
霍睿言自从那日信誓旦旦说“待长公主如亲妹子,绝无半分觊觎之心”后,虽暂时免去尴尬,却后知后觉发现,那句话无疑在他和宋鸣珂之间设了一堵无形的墙。
他无法当面承认自己怀有私心,尤其他目下还无所作为,不论身份、地位、能力……均配不上她。
可一旦把路堵死了,她会否真将他列入“哥哥”的安全区域,从此无一丝半缕念想?
进退维艰。
近日,宋鸣珂似无任何变化,如常与他作伴闲谈。
可这才是他真正畏惧之处。
历时三年,他的晏晏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居庙堂之高,她学会了伪装和掩饰。
他逐渐猜不透她所想。
此时此刻,霍睿言骑马走在御驾之侧,与兄长没聊几句,忽见她身子左摇右晃,心下大惊。
恰好车轮子辗过一块石子,马车颠了一下,将她抛离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