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言于雨中信步而来,脊背挺直,身量颀长。
那身暗纹的玉色缎袍,外披玄青竹叶纹大氅,腰悬衔花秋雁白玉佩,比起以往的觐见要讲究不少。
多日未见,他仍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容姿未因雾雨减损半分。
宋鸣珂忍住不去细看他温和的笑颜,于幽幽灯烛下,摊开奏折,提笔勾画。
“见过陛下。”他行了大礼。
“平身,”宋鸣珂眼皮也没抬,淡声道:“二表哥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霍睿言微怔,摸出一锦盒,双手奉上:“前些天做了些小玩意,特来献给陛下把玩。”
宋鸣珂眼角余光瞥见,故意假装没看到。
余桐生怕霍睿言尴尬,接过呈至御案,却仍遭她冷落一旁。
宋鸣珂埋首阅览,实则半行字也没看进去,内心深处恨不得大吼一声——叫你不搭理我!我就摆架子给你看!谁怕谁!
指下毫尖点划纷乱,如鬼画符般,一如她忐忑的心。
殿外叶片沾雨,汇集后宛若落玉,滴答声未停歇,对比出殿中异常的静谧。
她“专注”于公务,并未当面打开查看他所献之物。
他越是惶惑,她越是得意。
“陛下有要务在身,睿言先行告退。”
最终他没再多言,礼貌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