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梅辛凝视着胭脂铺掌柜尸体的头部。

悬梁窒息而死的尸体,双目圆凸、面目青紫、血管爆裂,本就已可怕至极。更令人惊骇的是,尸体的头发竟被生生剃秃了一半,一边头皮光秃秃的,另一边却仍有长长的青丝,界限分明,醒目又怪异。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是谁做出的这种缺德事啊,这是要下地狱的啊!”掌柜遗孀不住地用手帕抹眼泪,不忍心再看残破不堪的丈夫一眼。

四个死者的家人都说,尸体死时头发还是完整的;昨夜之间,原本停在灵堂的尸体都赫然变成了阴阳头的样子。

贺梅辛合上棺盖。

果然如此。

可是,这个比他捷足先登的人,是谁呢?

简单安慰过掌柜遗孀,贺梅辛道:“阿蒲,我让你查镇上是否有人最近准备成亲,查到了吗?”

蒲傲辉忙道:“查到了!镇东苏府娶亲,就在今日酉时!”

贺梅辛:“走。”

二人来到苏府前时,府外已经聚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娶亲的苏鸿云是当朝四品大员,宾客盈门本也不奇怪。可是,此时苏府外的氛围,与“其乐融融”四字根本沾不着边。

“拦着我们干嘛呀,让我们进门见见新娘子呗!”

只见堵在门口的,居然是一群乞丐,个个破衣烂衫,捧着缺角的陶碗,与苏府灯红酒绿的富丽很不相称。

一个带头的乞丐振臂一呼,其余乞丐也纷纷附和: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