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蛇要不要找些有经验的捕蛇人处理了?”
陆晨曦垂下眼,道:“把牙拔了,我自有用处。”
晚上光线毕竟有限,第二天上午,陆晨曦又领着众人将府里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又四处熏了雄黄才算告一段落。
陆晨曦心中虽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是尚有一事未明,便去找了当初给云曦诊治的御医。
御医将那日诊治结果细细同他讲明:“按陆都统所言,小姐平时并未有忌讳的吃食,也无接触什么东西,所中之毒应是一味叫‘七日香’的。这毒不似别的,因气味清淡,很容易被不懂的人误用作熏香,接触到这个香的人,到七日头上便会起红疹,奇痒难耐,若是继续接触,便会全身溃烂。这个毒的解药也很奇特,跟配制毒/药时的成分是一样的。今闻陆都统所言,应是里面有一味夜来香起了作用。”
御医这么一说,陆晨曦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民间传言,夜来香最是能吸引毒蛇,想不到是真的。
云曦之前每日用药泡澡,身上定然残留着不少气味,难怪昨夜那些蛇像有什么指引一样,一直朝着云曦吐信子。
“七日香……”陆晨曦沉吟一阵,心里彻底明朗了。之前安阳王妃日日到定国公府,却未想到她早就开始了筹谋,倒是小瞧这个女人的歹毒了。
陆晨曦辞过御医,直接叫人抬着昨夜搜出来的两筐毒蛇到了安阳王府。
安阳王不知内情,听到门房通报陆晨曦来了,还以为是小两口来见礼的,忙整顿衣衫迎了出去,却只看到陆晨曦带着一帮手下。
“这是……”
陆晨曦没耐心同他解释,直接道:“烦请王爷请王妃出来一趟。”
安阳王闻言,心里便咯噔一下,直觉反应是安阳王妃又做了什么事,触到了这位的逆鳞,忙叫人去传唤。
陆晨曦见安阳王妃迤迤然走出来,似是刚睡醒的样子,二话不说,让人打开竹筐的盖子,冲着她就倒了下去。
绿油油的四处蠕动的蛇像是打在一起的绳结,朝着安阳王妃兜头砸了下去,然后四散逃窜。
安阳王妃呆了一下,爆出一声震天的尖叫,跺着脚用手不停往下抓着身上的蛇。一旁的丫头婆子也都吓傻了,一时竟不敢上前帮忙,眼见安阳王妃抓得头发散乱,像个失心疯的疯婆子。
安阳王也是吓了一跳,见地上的蛇成群结队,也泛起了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不知内子可有得罪之处?陆都统何苦这般为难一个妇人。”
大抵陆晨曦太过直截了当,安阳王的语气也有些生硬。
“呵,王爷真是一如既往地好性。”陆晨曦嘲讽地掀了下嘴角,抚了抚手指,“王妃送给我的这份大礼,我实在难以消受,所以今日特来奉还,所谓礼尚往来不是么。”
安阳王一听,顿时就明白了,看着王妃气得说不上话来,可见她哇哇乱叫,头都要炸了,忙挥手叫人帮她把身上挂的蛇弄下来。
安阳王见她跳了这半天嗓门也依旧响亮,知道陆晨曦还不是想置人于死地,只是吓唬吓唬她。
安阳王妃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扯得歪歪扭扭的,整个人狼狈不堪,等得缓过一口气来,就恢复了刁钻跋扈的本性,指着陆晨曦的鼻子就开骂:“你别以为你是皇上和太子器重的人,就胡作非为!”
“王妃仗着一个空有其名的世袭王府之妻都敢胡作非为,我有什么不敢的。”陆晨曦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顿时让她喉咙里的话噎住了,“我们本不打算牵扯往事算旧账,不过看来王妃并不这样想?”
“你有什么证据!你无缘无故上门来放蛇害我,你才是居心不良!”
陆晨曦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觉得之前等她露马脚反而是失策,对付这种人,还是先下手为强,惹怒她永远比等她行动实际。
“王妃若不服气,大可告到官府,或是告到御前也可以,我随时奉陪。想来大理寺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也不用谁冤枉了谁。”
王妃一时语塞,安阳王却是气得发抖,“你……你又做什么了?你是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臭么!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当我不知道么!想不到时隔多年你还是这副德行,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你知道什么?”王妃面对安阳王,强势的态度不减,“你就是知道又如何,以前你拿我没办法,你以为现在就可以了?想为你那个老情人讨回公道,你也不看看还赶不赶得上日子!”
“你——”
陆晨曦可不想听他们夫妇俩翻旧账,从手下提着的一只竹篮里拎出了一条竹叶青蛇。这一条是他没拔除毒牙的,对气味最是敏感。安阳王妃之前用了七日香,想必身上也还残留着里面夜来香的气味,这便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