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简单控制住局面的杜林,又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向被枪炮声吸引来的娜维娅。
等空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悉心照顾他的娜维娅,明媚漂亮的大小姐见他醒来便露出一个笑来,派蒙也紧跟着挤过来确认他的状态。
空的精神还有些不佳,脑袋里残留着和水中意识沟通时的只言片语和对方始终呢喃的瓦谢,他把手臂搭在膝盖上缓了缓,才注意到了四周的情况。
他们还在露景泉,但四周仿佛经历过一场小型战争般破败狼藉,一旁还堆积了大批破破烂烂冒着焦臭黑烟的警卫机关,他此刻正和娜维娅以及娜维娅的两位侍从呆在稍显完好的一角,而林浔则在万叶的陪同下、像只老母鸡一般紧紧抱着杜林在和审判长那维莱
特以及水神护卫克洛琳德说着什么。
“…既是如此,那枫丹也会尽快找出这场袭击的幕后主使。”那维莱特平静而理智,“杜林…杜林既然未到拥有民事自主权的年龄,也是出于自保反击,便暂且不追究其破坏公物的责任。”
林浔感动,“清汤大老爷!”
那维莱特:“?”
事毕,也已经凌晨一两点了,被袭击的一干人还需要时间整理下目前的情况,便应娜维娅的邀请就近去往枫丹廷下的灰河落脚。
所谓灰河,便是在巨大的枫丹下水道里修建的街区。他们来到据点,沟通了一下空在露景泉的水中听见的声音,以及在他失去意识后遭受的袭击。
虽然大家都认为海渊之眼的事更紧迫,但很显然,从他们帮林尼解除嫌疑发现原始胎海之水起,就已经涉入了少女失踪案的漩涡之中。
休息之前,空去和娜维娅道了声谢,感谢她在他们受袭时赶来支援帮助。
“虽然很想应下来,但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啦。”娜维娅大大方方地说:“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全部解决完了,那个叫杜林的孩子实在不凡,原本我还想大展身手叫你欠我一个人情呢!”
空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毕竟他醒来就只见娜维娅在照看他,但他还是为娜维娅愿意援手表达了谢意,之后跟派蒙确认了情况,才又去找杜林。
“…这就是保护吗?”已经换上了恐龙连体睡衣的小少年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迟疑又带着歉意地对空摇摇头:“不用谢我,哥哥。”
“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因为妈妈在那里,她一直紧紧抱着你不放。我…对不起,如果那是保护的话,我是想保护妈妈。”
空怔了怔,回头看派蒙,“是那样吗?”
“啊?”派蒙一脸茫然。
她不知道啊。
当时枪炮声漫天,她也被连番的炮火轰得脑瓜子嗡嗡响。但仔细想想,林浔好像确实始终镇定地坐在那里,在连绵不休的尖锐爆炸中,旅者的头就靠在她的颈窝,她抬手护住对方的脑袋,避免对方被飞溅的碎石或弹片击中。
空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的气场几乎肉眼可见的柔软下来。
次日,空与娜维娅等人去见那维莱特,寻找关于瓦谢这个名字的线索,林浔则去见芙宁娜。
“欢迎你来沫芒宫,林浔女士。”林浔一来就受到了水神大人的热情接待,她把林浔带到甜点桌前,慷慨地分享了她最喜欢的蛋糕,“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这孩子穿的是短裤。
以至于她无论表现得多么游刃有余,都让林浔看见了她略微紧绷的腿部肌肉,她似乎有些紧张。
这大概是芙宁娜第一次与他国执政者会面,没等林浔开始下套,她就像准备好了一系列腹稿一样从两国友好邦交开始了演讲。
林浔还以为芙宁娜要说两国合作铺开基站和网络的事,但仔细一听,才发现芙宁娜是在感谢坎瑞亚在枫丹的慈善事业。
歌利亚接手外交事务的这几天,将大批资金注入了枫丹许多家濒临倒闭的枫丹工厂,工厂如果流水线完好机器正常就继续产出各类电子用品日用品,如果已经不适合作业就提供坎瑞亚的工业设备帮助组装生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继续说吧。”
水蓝发色的神明脸上很明显的出现了得救了三个字,甚至还暗含感激地看了看林浔,才调整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在枫丹游览的时候,是否有听过关于预言的事?”
“是你在歌剧院提过的那个吗?”林浔点头,“听过一些。”
芙宁娜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我想与你打个赌!”
芙宁娜.德.枫丹女士想与林浔打个赌,与这位杀死天理、复兴古国、掌握着诸多世界外的力量的坎瑞亚女王打赌,看谁先解决枫丹的预言。
“当然,我并不是处理不了,就像那天我在歌剧院说过的一样,这种问题对水神大人我来说不是幕间的余兴而已!”小女孩微微仰着下巴,略显高傲地看向林浔,“但我对你很有兴趣,林浔女士,你处理了很多连神明都…都有些棘手的事,所以我想与你打这个赌!”
林浔眨巴眨巴眼睛,“赌什么?”
“赌谁先解决那个预言!”
“不,我是说——”林浔顿了顿,“赌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