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事,朕都不和你计较。你要随着履亲王做事,朕允了, 瞧瞧你干了些什么?”乾隆平静地问,“结党营私, 都察院冤枉你了?不遗余力地陷害太子,朕冤枉你了?”
他的语气淡淡。正是这样的淡淡,让空气都凝结了起来,像是含了冰霜。
吴书来缩着身子, 垂下眼,唏嘘了一声。
自五贝子被出继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礼贤下士, 温和待人,他还以为贝子爷想通了,准备好好办差,着实松了一口气。
五贝子以往的过错,万岁爷既往不咎, 甚至叮嘱履亲王好好地带一带五贝子……
他瞧着,万岁爷还是有一分慈父之心的。
可五贝子都干了什么事哟!
他与宗室亲密, 现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亲密,想要万岁爷废太子,改立七阿哥。若是兄弟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指不定, 能够改天换日……
这样的作为,与当年亲近宗室的“八贤王”胤禩,何其相像?
吴书来心下一凛, 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想下去,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永琪握紧了拳,只能艰难地从喉头里挤出四个字:“儿子冤枉。”
他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个计划,又是怎么露馅的?
难不成,皇阿玛原先就洞察了一切,看他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窜着?!
一想到关进宗人府的那些宗室,还有自己的下场,永琪心里似灼烧一般的疼痛,呼吸粗重了起来,眼睛隐隐发红,正是失控的征兆。
“冤枉?!”乾隆终于掩不住平静,怒极而笑,指着他骂,“永琪啊永琪,你当天下人是傻子,你当朕也是傻子?”
“你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动摇我大清国本,把永琮捧上储君之位,一边联系八旗与宗室,日后幼弟登基,你便可以当个摄政王,甚至取而代之,是也不是?”乾隆忆及粘杆处的汇报,嘴唇哆嗦着,指着永琪的手不断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