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女之间的调戏不过是情趣罢了,亏得这北荒女君长得这般清雅脱俗,却比以动如脱兔著称的“昭阳郡主”更为恣意妄为,当真人不可貌相也!
☆、第二章
相较于涂姮上神与天帝由窃笑化作一脸尴尬,勾陈帝君则显得冷静多了,他不过是意味深长地瞟了玄水真君一眼。适才他与天帝还道玄水真君近这六万年乃是收心养性了不少,原是不过障眼之法,原来一早已与这位北荒女君暗渡陈仓良久。
此等闺房逗趣之事纵然寻常不过,可两人好歹也觅个偏僻之处细谈而非这般招摇。如今的仙界神仙委实胆大包天,一数便是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九尾玄仙狐涂姬,二数便是为老不尊的玄水真君。
涂姮上神的尴尬乃是适才他们还在思量着如何安排玄水真君与北荒女君正经八儿地相亲,如今瞧着两人的干系,诚然此等繁文缛节也无需纠结了。罢了,罢了,不若直接赐婚便是了!
姬媗见三人脸容颇为古怪,她更是显得尴尬万分——祝昴星的手还捂在她嘴上,几经思量终是摔开他的手行福身离开。天帝见姬媗离开的身影,瞧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也不自觉地化作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本天帝且拜托尊座,尊座已是这般年岁,稳重一些可好?”天帝喟叹一声,难怪他的傻气表妹“昭阳郡主”宁可选了刚正不可的勾陈帝君当夫婿也不愿留下半分念想给祝昴星。
他的表妹“昭阳郡主”,本姓元闺名安阳,乃是南荒公主,是其父正是诗歌中的“南娇”南荒上君兼勾陈帝君麾下“四灵”之一的朱雀星君——元珩神君,其母乃是老天帝的膝下的一位天族公主,是以荫封为天族的“昭阳郡主”。
需知他玄水真君本就与勾陈帝君两看相厌,加之他一百年前妄顾勾陈帝君之意愿胡乱塞了个性情上与其帝后颇为相似的美人到颢天。本是玩笑被这妖孽生生毁了,她在这一百年里把勾陈帝君的清誉全然败尽,如今已成了一桩撇不清的脏水。
这般多年勾陈帝君并非不欲找茬,一切不过是他与爷爷一并劝阻勾陈帝君莫要跟玄水真君置气罢了。也不知两人作仙胎前,可是有何恩怨未了,成仙后两人在行事上总会互相牵扯、难分难解。
祝昴星自觉打从他在五个月前认识了这位北荒女君便一直在倒血徽,他揉着自身的一张俊脸,这天地间里他最不情愿之事,便算是在勾陈帝君跟前出丑。适才勾陈帝君那轻蔑的眼神,丝毫没有逃避的意味,乃是坐实他为老不尊的劣质行径。
“时候不早,天帝何不随本帝君回席?”勾陈帝君淡然相邀此刻脸容很是难看的天帝离开此地,也算是留个颜面给玄水真君吧。
“帝君所言极是。”天帝回眸之时颇有责怪的意味,玄水真君虽是天族的大功臣,这用度皆是以半副真皇份例为尊,可他终是元帅之职自是在真皇跟前矮半分。
待得两位真皇优雅地离开,涂姮上神强忍笑意,这天地间能让玄水真君栽跟斗的人不多,统共便是勾陈帝君与这北荒女君了。“这北荒女君又是哪门子的妖孽?竟能让师傅你在勾陈帝君跟前栽了个大跟斗。”
涂姮上神深知玄水真君并非与勾陈帝君执意为敌,两人虽是两看生厌,可也非旁仙猜度那般乃是绝不往来之势。两人私下虽是鲜少往来却非绝不往来,依他所知,两人私下也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五个月前,我从梵天归来之时。”
饶是记得一百年前,他在赤霞宫闲坐之际蓦地收到一封来自西荒的信盏,信盏上寥寥几句已让他暗暗蹙眉。此信盏的字迹乃是昔日黅霄宫的韩林神官所写,信中所言乃是勾陈帝君的祥和气息之下深藏着暗涌,诚然这位温文尔雅的勾陈帝君终究是待青丘心存芥蒂。
他看着手中的书信,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这老小儿兴许已然知晓青丘之动乱除却九尾金狐仙帝的异心,尚有一股隐藏在后的势力在推动。
在他十三万岁之时,盘古真人曾说过他祝昴星乃是将勤补拙,而不过三万岁的勾陈帝君却是天赋异禀,当属老天爷赏的这口饭。那时的他便对这个老小儿存了心眼,他绝非心胸狭窄,不过是瞧不惯他勾陈帝君过分招摇罢了。
闻说打从三百年前他的帝后告假至梵天去游学,这位勾陈帝君越发沉重寡言了,除却推诿不得的宴席,平日里皆是藏匿在黅霄宫的勾陈殿中不大愿意见人。
按照韩林神官的说辞,这位勾陈帝君似乎仍旧忘不了他出走的小帝后,奈何他祝昴星乃是誓死不相信此番说辞,若真如此何必藏在黅霄宫中不去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