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王爷怒。
接回小豆子之初,古清也想把春娘接回来,古王爷也不反对,但当他知道春娘这些年来都是做什么的时候,顿时让古清趁早打消这念头。
冲儿是谁?是将来要承继古王府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有一个娼门女子做母亲?
他已经想好了,会为冲儿造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的清高女伎做“生母”,以古清寻花问柳的个性来说,冲儿会有“生母”合情合理,再合适不过。
“生母”生子之后死去,这春娘只不过是冲儿“生母”的仆妇,因为有养育之恩,冲儿以后怎么照顾她都是一段佳话,不单不会累及冲儿的身份,反而能显出冲儿的仁孝。
他也将自己的打算同冲儿完全坦白,冲儿被教育得极为通情达理,自然懂得这是最好的方式——只要冲儿好好承继王府,春娘将来定有好日子过。
然而这春娘却偏偏不肯忍耐,要死要活闹着要见小豆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亲娘,古王爷已是十分后悔自己的仁慈——他根本不应该让春娘活着。
此时元墨跳出来的这句话,正戳中古王爷胸中逆鳞,古王爷怒不可遏,正要开口,元墨已经起身离席,大步走向门口,下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见她位次尊贵,不敢还手,顿时让开来了。
元墨解开春娘身上的绳子,拿下春娘口里的麻布,春娘像是没认出她,眼睛里只望着厅内,仿佛那里头才是她人生唯一的光,一得自由就往里冲,“小豆子!”
这声音凄厉至极。
她没能冲到小豆子跟前,古清拦住她,叹气道:“唉,春娘你这又是何苦?冲儿跟着我,将来整个王府都是她的,跟着你却是什么也没有,你真为他好,就不要害了他!”
古王爷冷闷
春娘摇头:“小豆子,我要我的小豆子。”
古王爷道:“春娘,你抚养冲儿一场,孤定有重赏,但你若真心为冲儿好,就一定知道把冲儿留在你身边,只会毁了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孤绝不容许毁了冲儿!”
春娘道:“不,不,他不是什么冲儿,他是我的小豆子,我只要我的小豆子。”
她的头发披散,脸色苍白,反来覆去都是念叨着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