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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枕在脑后,靠在船头上。

他自小受的教导便是君子站有站像坐有坐像,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仪,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元墨看了他一眼,递过来一只小小酒坛。

姜九怀接过,一口酒下肚,霞光渐淡而暮色渐深,月亮渐渐地镀上了一层银白清辉,舟行水面,仰面朝天,只觉得天大地大,无处不自由。

真好。

他一面喝着酒,一面瞧着元墨静静垂钓,心头仍是道:真好。

这世上,原本山就是山,水就是水,但一定会有一个人,让这山水不再寻常,让你觉得天上地下,一切都是神仙造化,再也没有比这好的世间。

只是他的这个人,属猫。

一旦靠得近了,便会跑。

所以他只能不动声色,广织罗网,将她一点一点收入网中。

元墨不知道身边的人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他以手支颐,靠在船上,支着一条腿,看上去好像十分悠闲。

这样的话,心情也该好一点了吧?

她手起刀落,鱼鲙很快便好了。

江面上,各家的画舫也渐渐出来了,丝竹之声穿风度月而来,竟比平时听着更好听些。

元墨情不自禁和着拍子,轻轻哼起曲子来。

哼到一半,大约是突然想起姜九怀还在旁边,戛然而止。

姜九怀暗暗一笑,口中语气疏淡,曼声顺道:“你诗背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