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捡柴生火做陶碗,挖山药抓鱼,样样都来得,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儿似的,没有提过一个字。
这就是他的蠢货,他的阿墨,眼里心里只有他,连自己的伤势都不顾。
其实真相是,元墨不认得消肿化瘀的药……便是这蓟草,也是因为它有止血生肌,是治姜九怀外伤的配药之一,所以才记住了。
她险险露馅,这会儿慌慌张张地拉好衣领,心肝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十分后怕——要是退得再慢些点,或是他拉得力气再大一点,她就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九怀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陶碗,将里头的鱼汤一饮而尽,然后抓起烤山药,大口大口吃起来。
家主大人做什么都是仪态高贵风姿优雅,元墨还从来没见过他吃得这般凶猛,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赶忙又递了一碗鱼汤给他,怕他噎着。
他大口地吃,用力地嚼,好像嚼得不是山药,而是姜长信的骨头。
仔细看,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不是心疾发作时的异样红晕,而是……好像要哭了?
元墨疑惑,自己盛了一碗鱼汤,一喝下去,终于明白了。
妈呀,没佐料没盐,元墨知道这汤不会好喝,但没想到能难喝成这样,又腥又苦,完全是鱼的洗澡水。
她是有口吃的就满足了,再难喝也能咽下肚,可对于一直是玉粒金莼养着的姜九怀来说,要把这碗汤喝下去,委实太辛苦了。
她忍不住有点心疼:“家主大人……”
姜九怀打断她:“阿九。”
元墨从善如流:“阿九,这荒郊野地什么也没有……”
话没说完,姜九怀塞了一截烤山药到她手里,“吃。”
元墨看着姜九怀,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