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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她捂住心口,低咳了几声。

若是姜九怀问起,她便状若不经意地说这几日好像有点不舒服,晚上回去冻上一夜,明日定然便生病了……

人生如棋局,她对人生的掌握绝不比棋枰上来得弱。

可是,姜九怀没有问。

他甚至没有看她。

他看着窗外。

窗外飘着细碎的雪花,下人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声远远地送进来,因为遥远,笑声传到屋里已经十分模糊,但对于长年寂静的小院来说,这也是过分吵闹了。

但向来喜欢安静的姜九怀却没有出声阻止他们。

雪花在院中覆了浅浅的一层,下人们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嘻嘻哈哈地,从枝上和石阶上收拢一捧雪,然后跑回廊下,廊下有人早早就伸长了手,接过雪。

那是元墨。

作为一个下人,她的穿着过于豪奢,锦缎外袍下翻出厚实蓬松狐狸毛,根根风毛直立,拥着那张明净的面颊,肌肤如玉生光,仿佛要被暖暖的狐裘捂化了。

她的头发高高束起,发带上镶着一枚红宝石,足有鸽子蛋大小,在雪光中极为耀目。

蹀躞带上系着荷包、香囊、玉佩等物,每一件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看上去活脱脱便是一名权贵之家的少年公子,哪里像个下人?

古凝碧忍不住道:“怀兄对元墨,着实疼爱。”

元墨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姜九怀里的眸子里,姜九怀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微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柔和:“这是她该得的。”

这么多年来,古凝碧从来没有看过姜九怀这样温柔的神情,从来没有听过姜九怀这样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