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她打了个长长的喷嚏。
姜九怀回过神来,帮她解开绳子。
元墨甫得自由,他的外袍羽翼般落在她身上,厚实柔软,犹带着温热的体温。
“别,我身上有……有……啊啾……有血!”元墨是不打则已,一打起来,喷嚏们接二连三,排着队出来一串,一面打着喷嚏,一面试图躲开那件外袍,“阿啾!你这个天马皮!啊啾!好难洗!啊啾!好……啊啾!贵的!”
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大通,姜九怀竟然听懂了。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惦记着天马皮值钱。
一时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像大地上的冰封被暖阳消融,化作春水,渗入心底,渗入血脉,紧缩的心脏开始舒展,那只凶兽敛起了利牙,变成温顺的一团。
他用了点力气,连人带衣服一起裹住:“闭嘴。”
明明是凶巴巴的语气,却是又低,又轻,好像生怕再大声一点,就会惊破眼前的梦。
元墨从未听过他这样说话,也从未见过他此时这样的神情,忍不住有点发怔。
牢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三爷和曹方带着人赶到了,见此情景都愣住,曹方失声道:“二爷?”
姜三爷也吃惊道:“怎么是你?白一呢?”
曹方大声道:“定然是白一趁二爷探监的时候暗算了二爷,让二爷在这里李代桃僵,他自己则假冒二爷,逃了出去!”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元墨昨天披的是那件心爱的玄狐斗篷,府里人人都认得,白一的个子和元墨差不多高,斗篷一披,兜帽一戴,黑灯瞎火的,便浑然就是元墨,府里谁敢拦这位第一红人的去路,白一连盘问都不用受一句,便轻悄悄地走了。
姜三家皱眉:“元墨,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