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年纪太小,再加上陛下是他亲舅舅,一力扶持,所以才让他蒙混过关了。”卫子越叮嘱,“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姜家家主四个字,在扬州城可以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他的救命之恩,等到了扬州,我自然会封一份厚礼拜谢。至于现在,咱们可得离他远远的,知道吗?”
就算卫子越不交代,元墨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只想找个花魁回去好好做生意,压根儿不想掺乎进大人物们的腥风血雨里去。
“元兄,我的东西呢?”卫子越问。
元墨掏出那只锦封给他,卫子越急忙拆开,确认里面那半截诗袖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
元墨忍不住道:“这位大哥,要是有朝一日,你的后人发现你最贵重的遗产是半截破袖子,你猜他们会不会去挖你的坟?”
卫子越将锦封贴身收好,郑重道:“生不能同衾,死必定同穴。我若身死,怎么会把它留给他人?”
元墨真的服了。
三楼,平公公看着侍女们换上新的红茸毯,又要香炉里满满洒了几把香,风与香一起驱净屋子里的血腥气。
姜九怀站在窗前,秋风吹动他的发丝衣袂,他看到船侧某个角落,两颗脑袋挤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其中一只脑袋束着高高的马尾,不是就晃上一晃。
不一会儿,他们问人要来两根鱼竿,就地钓起鱼来,一边钓鱼还一边说话,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话。
鱼上钩了。她跳起来,拎着鱼大笑。
阳光那么好,照在她脸上,笑容好像会发光。
“主子,都清理好了,”平公公过来,殷勤地问,“主子可要小憩一会儿?”
姜九怀夜里睡得少,午后向来是要歇一个时辰。
这几天元墨在船上,姜九怀连中觉也没歇,在平公公眼里,元墨就好比那妖姬祸君、佞臣误国,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