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心里一阵柔软,抱住红姑的脖子,脸搁在红姑肩上,“红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一定会把红馆照顾得好好的,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空气里有淡淡的酒香,还有甜甜的脂粉香,这是,红姑香气,也是红馆的香气。
那一年,红姑把快要冻死的她从路边捡回来,她闻到的就是这种香气。
这是她最爱、最爱的味道。
红姑板起面孔:“光知道说,穿着女装招摇过市,你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吧?”
元墨抬起头,认认真真地道:“红姑,其实我总忘记自己是女孩子,可是你每次教训我,都是在提醒我啊!”
“你还嘴硬!”红姑抬起了手,“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门外传来笃笃两声响,一个轻柔声音道:“红姐姐在吗?”
红姑脸色变了变。
这声音元墨认得,是红姑的旧友之一,林夫人。
红姑整日沉眠醉乡,老朋友们渐渐都不来往了,再者女伎年纪越大,生计便越是艰难,许多人都是趁年轻攒下一笔钱,寻着清静之处养老,很少会出来走动。
这位林夫人是个例外,她的马车衣装都是上等货色,想来是早年就搭上一座好靠山,早就上了岸。
可虽说是旧友,红姑对林夫人未见得有多喜欢,林夫人一年里会来个两三回,回回红姑都是板着脸,且往往要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
元墨起身去开门,林夫人朝她微微笑:“二爷在呐?”
林夫人生得不算出挑,但五官柔和,十分耐看,最要紧的是她从不啰嗦,旁人的事绝不多问一句,在这她们这个年纪,可是了不起的美德。
元墨正要跟林夫人打个招呼,就听红姑在里头骂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嫌给我添的堵还不够?”
元墨很早就发现了,在林夫人面前,红姑好像特别暴躁,对她也格外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