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起被拉到茶几边,站着让她拿新衣服往自己身前比划,问:“爸回了?”
“在他自个儿房里呢,看电视在吧。”秦漫让钟起试了试新夹克,左看右看,满意点头,“我儿子就是帅。”
钟起的爸妈分房睡有好几年了。两人也不是吵架,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如从前那样亲密,渐渐冷淡下来。即使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两人面对面也无话可说。后来钟起的爸爸干脆懒得在家吃饭,工作越来越多,酒席越来越频繁,钟起的妈妈一开始还问两句,后来问都不再去问。
表面上二人依旧是和睦美满的夫妻,“五好家庭”的红牌子还挂在门上没摘,从前钟起看着牌子生厌,有一次伸手把牌子摘了随手扔在家里的某个角落,结果第二天又被他妈给翻出来,重新贴在了门上。
于是钟起也明白了他们俩就乐意宁愿互相犟着不痛快也要维持面子功夫,便再不去管闲事。无论维护谎言的目的出于保护他还是保护他们自己,在时间年岁的磨损和日复一日无言淡漠的环境下,钟起想要去掀开这层遮羞布的冲动和莫名怒意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
钟起坐在书桌前写学校布置给他们的军训日志总结,耳朵塞着耳机,歌曲随机循环到五月天的《一颗苹果》。钟起听着听着有点手痒,想把墙上的吉他拿下来跟着拍子拨两下。
封闭军训半个月,他已经好久没碰吉他了。
歌没听几首,消息提示音已经打断音乐好几次,钟起只得拿起手机看,是毛思路找他。
钟起干脆拨过去语音电话,手上继续写总结,“什么事。”
毛思路的声音传过来,“钟起,群里都闹翻天了,班长和文娱委员都找你呢。”
“我关群消息提醒了。”
“好吧,就那个新生晚会不是要每个班都出个节目嘛。”
钟起没明白,“找我做什么?”
“就是,那个……”毛思路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就随口提了一句,说你会弹吉他,他们就闹起来说要出个伴奏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