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颜抿了抿唇，却未曾想从进来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司轻舟突然按动轮椅超那边走过去。

他未曾刻意放缓脚步，轮椅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回荡在这所黑暗而又阴沉的房间里，一点点恍若踏在人的心尖上。

他在那瘦小的一团前顿住了脚步，而后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抬头。”

唇角含着一丝笑，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容置喙。

小衍浑身一个激灵，后背绷得直直的，片刻，在司轻舟的注视下终于缓慢抬起了头，强挤出一抹笑，嘴唇一张一合：“……哥哥。”

他的眼眶又肿又红，睫毛上还带着未掉落的泪水，因为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甚至都充满了嘶哑，宛如破了个窟窿的风箱。

司轻舟敛眸含笑：“小衍，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小衍便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的司轻舟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特别是那一双眸子，即便是带着笑也让你感觉不到笑意，眼里永远带着一层薄薄的不明情绪，似乎再近一步便会坠入无尽深渊粉身碎骨。

而你，也永远未曾被他放到眼中。

“哥哥。”他强忍着嗓子如火烧般的疼痛，又讷讷的喊了句。

盛颜看到那边的情景，眉心拧了起来，随后又在桌子上找到水壶倒了杯水，走到小衍面前蹲下身子，语气轻柔：“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小衍愣愣的抬起头，就看见盛颜眼波含水，眸子里漾开浅浅的一抹笑意，为这暗黑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