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浔立刻就被惊醒,但是他条件反射把宋弥护在怀里,十分尴尬地和时袂对视了片刻。
大概就是那时候,时袂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而刚才她的那匆匆一眼,就像把刀子似的,在顾浔心口重重就是一捅。
又疼又冷,冻得顾浔心凉了半截。
那才是宋弥的家人,是有着血缘上的牵绊的、真正的家人。
水桶很快就被接满,顾浔把盖子盖上,将手按在上面没有拿开。
屋内的雨停了,屋外的雨还在继续。
只是雨势有所减小,伴着冬季夜里寒风呼呼地吹着。
顾浔手指捏住盖子上的凸起,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这根浮木把他从深海里拉了出来,让他得以存活去呼吸新鲜空气。
顾浔拼尽全力抱着那根浮木,那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
可是现在,那根浮木找到了生养他的大树。
海里不是树木应该在的地方,他得回去了。
海面翻起巨浪,暴雨倾盆而下。
巨大的漩涡像是扼住了顾浔的喉咙,窒息感随着粗重的喘息一同传入大脑神经。
那是我的。
顾浔五指紧握,抖得不成样子。
那是我的东西。
他在巨浪里翻腾,伸手去抓那根浮木。
顾浔想起在那个夜里,他也是这样情绪失控,不论青红皂白把宋弥按在墙上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