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沉思半晌,“那你可知道,民告官府要先杖五十?”他瞥了眼沈清如瘦弱的身子,“你这样,受得住?”
沈清如:“受得住!”
“那行,”官吏对着衙役摆了摆手,“上刑,若你撑过了这一关,再谈之后的事。”
或许是因为起早被吵醒的缘故,衙役手上的劲儿都格外大些,一板子挥下去,沈清如眼前一阵发黑。他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死死盯着地面。
就连一开始不看好的官吏都惊讶了,他本以为就凭沈清如这身板,十板子都受不住,结果竟是撑到了三十板才一声闷哼。
竟是个有血性的男儿郎。
最后十大板的时候,沈清如喉头一阵腥味上涌,一板子下来,顺带着一口血也吐了出来。衙役停了手,官吏也劝他别坚持了,沈清如摇摇头,表示他还能继续。
直到最后一板落下,沈清如脸色惨白,眼睛却极亮。
官吏都沉默了,他看着染血的木板,又对上沈清如的目光,不禁有几分唏嘘。他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至沈清如的面前,“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沈清如扯了扯唇角,却牵动了嘴角咬破的伤口,渗出血来,“大人,还请大人禀告上面的人。”
他声音虚弱得仿佛下一瞬就要没了声息。
官吏再度叹息,“真是个傻的,你可知顾启是怎么被定罪的?他是在清和殿上,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定罪的!是皇上亲自给他定的罪,你告人告官府,难道还能告到皇帝的头上去吗?”
沈清如眼里露出茫然之色,半晌他又看向官吏,之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湮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