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帝歪在龙椅上,兴致缺缺地听着他们的汇报,时不时将隐晦的目光投向左边队伍中站着的冀北王。

冀北王感受到了不友好的打量,心知这来自于上位者,他并不加以理睬,只是很低调地低头站立着,看着手中的笏板。

这时,述职已经进行到宋王那里了。

只听帝王懒懒开口,“宋王做得不错,以军士入田,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也便于管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有些人皆可从中听出一丝并不寻常的意味,尤其是“军士”二字,更是让人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陛下这是不满意了。

至于不满意什么,大概是“军士”了。

宋王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他和冀北王一样,也对帝王的不满视而不见,只等着述完职之后,就立刻回封地去,连晚宴也不要参加了。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晚宴,八成会出事。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人尽其用罢了。如果陛下觉得此法甚好,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甚好甚好。”安平帝只单调地重复这两个字,并不予以评价。

他一挥袍袖,便有总管上前来,尖声叫道,“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楚王世子了,他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儿臣楚綦参见父皇。”

楚世子尚了三公主,自然是要叫安平帝一声父皇的。但是安平帝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却并不怎么得劲。

原因无他,只因为楚世子的身子每况愈下,他担心自己的女儿年轻守寡所致,故而也就看这个驸马左右不顺眼,顿时也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