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他躬身上前行了个礼,再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小心地搭在安钦扬露出来的左手腕上,伸出三指放在其上。

“张御医,扬儿的身体怎样?”

“陛下安心,殿下体内的邪火已祛,自会慢慢痊愈。只是臣观殿下的脉象紊乱,起伏时缓时急,似乎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忧思过重所致,望殿下保重身体。”

“惊吓?不是说昨夜的刺客并没有进入扬儿的房间吗?毓庆宫的人该换一批了。”

“父皇,不关他们的事,是儿臣……昨夜做了噩梦。”安钦扬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这御医若果真如此厉害,怎会看不出自己是中了毒才显得虚弱?

“怎么好端端的,做起了噩梦?”

“大概是……想母后了。”

“……”一听到这个回答,安平帝便沉默了,先皇后是他们父子之间,不能提及的话题,一提起来,就等于撕扯开血淋淋的伤口,可是在今天的谈话中,已经被提及两次了。不管有意无意,这都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有时候隔阂的产生,就在一瞬之间。

只是安钦扬的目的,又怎会止于此呢?他心里明白,安平帝此刻越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产生不满,日后的愧疚就来得越猛烈。他就是要拿“刺客”这件事做文章,趁机铲除深宫中的某些影子。

于是,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昨夜,母后向儿臣托梦,她说有人想对儿臣不利,让儿臣多加小心。”

“什么?!”安平帝惊得站了起来,丝毫不顾还有一个御医在场。

“父皇,母后说的是真的吗?后宫真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