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甜言蜜语!你就是嫌弃我!”她咬他肩膀,又落下泪来,“你捅自己干什么,要捅也捅那个姓冯的王八蛋!”
顾亭远没跟她说,这都是他算计之后的决定。
他怕她嫌弃他心思深,她本来就觉得追不上他,若知道他擅于算计,怕要跟他离心。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对天发誓。”他说道,“能够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
“哼,那是,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陈宝音说。
顾亭远却道:“在你救我性命之前,我已经见过你,对你心生倾慕。”
“什么?”陈宝音惊讶,推开他。
顾亭远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正因如此,我才常去陈家村,才会遇到落水的孩子,被你救上来。”
陈宝音惊得睁大眼睛:“你从来没说过!”
顾亭远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心中很是后悔。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明明对她一片倾心,为什么她却不知道?这都是他的过错。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他拥着她在床沿坐下,缓缓叙说起来。
陈宝音才知道,他竟没有说谎,也不是在编瞎话哄她,竟是真的早就对她一见钟情!
她有些得意,喜得绷不住嘴角,眼泪也不流了:“难怪成亲那天,你笑得跟黄鼠狼似的。”
顾亭远偏头看她,眼底深情,又有些小心翼翼:“那,你呢?嫁给我之后,可有……喜欢我?”
陈宝音低着头。
本来不好意思说。但他都说了,她若是藏着掖着,未免不敞快。
于是低声道:“嫁给你时,就喜欢你了。”若非喜欢他,哪怕流言蜚语再甚,她也不嫁他的。
顾亭远闻言,如闻天籁:“当真?”
“呸!”陈宝音啐他一口,“想骗我说两遍?做梦!”
顾亭远不在乎,喜得傻了,只知道咧嘴笑。
“
你真是……”陈宝音觉得有些没眼看,但很快“扑哧”一笑,挨他近了些,轻轻偎着他臂膀,说道:“姓冯的居然算计你,我跟他没完!”
她打算找机会捅姓冯的一刀。
法子都想好了,就说姓冯的非礼她,她是为保清白!
“多谢娘子。”顾亭远揽住她道,“不过,我先收拾他。若我收拾不了,再请娘子帮我。”
陈宝音拧他腰窝:“行吧。”
此事传得很快,拜顾亭远那番“逼良为娼”“苍天不公”的嘶喊,此事很快传遍了京城。
皇上自然也得到消息,考虑到他身上有伤,特意出宫来看他。
“究竟怎么回事?”他问。
这是他很看重的臣子,素来机敏有加,怎么会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顾亭远如实解释了那日的事,然后道:“我不想跟夫人有纷争。”
他当然可以安然完好地回家,跟宝音解释。宝音只是脾气烈,并非不讲理的人,会信他的。
但,两人难免有些不愉快,而顾亭远不想那样。
皇上听了,若有所思地道:“值吗?”情,竟如此重要?
“回皇上,于臣而言,值得。”顾亭远恭敬地答。
皇上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坐了一会儿,就回宫了。
回宫之前,想到什么,在街上买了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才回了宫里:“去延春宫。”
年轻时,他与皇后的感情也很好。
此事在京城愈演愈烈。
堂堂探花郎!听闻还是寒门出身!居然被人欺负的当街寻短见?上至八十老人,下至街边孩童,都听闻了此事。
不论高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亦都谈论此事。
姓江的那位,已经不敢出门了,门口常常被人扔石子、烂菜叶,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他后悔不已,硬着头皮登门冯家。
“冯兄,该如何是好?”他唉声叹气道。
冯文炳的表情也不好:“回去等着!”
他已经被家里骂了一通,很是没脸。这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但是明眼人都猜是他——他一向与顾亭远不睦!
冯家乃官宦之家,出了这事,非常丢脸。把冯文炳教训一顿,而后放出新的流言,试图扭转局面。
当日之事,乃是顾亭远做戏,原是他强迫同僚之妹不成被捉到把柄,故意使出此招,倒打一耙。
但效果并不好。仿佛有另一拨人,在搅浑水。
“混账!”冯文炳到处遭受异样眼光,恼怒不已。
顾亭远受伤,亲近之人都登门探望,但他才不会替冯文炳掩盖,谁问都说。于是,翰林院最先知道,这事里头怕有冯文炳的手笔。
冯文炳解释不清,一个头两个大,急得上火。祸不单行,他疏忽大意之下,差事出了些许纰漏。
恰逢皇上心情不好,一顿大发雷霆,把他贬出翰林院,发配去偏远地方上!
冯家没捞他。
他名声臭至此,留在京城也不是好事,不若离京躲几年再回来。
冯文炳心有不甘,却无他法,不得不离京。
离京这日,顾亭远特意早早出城,在城外等他。
“你来做什么。”冯文炳看到他,脸色沉冷。
顾亭远挑眉:“答谢你。”
虽然冯文炳差点害了他,但利用这次机会,他与宝音解开心结,如今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不知多幸福。
“答谢”他一番,恶心恶心他,不是很好?
“你少猖狂!”冯文炳当然看出他在恶心自己,脸色沉郁,“等我回来!”
说完,不等顾亭远说什
么,唰的遮上车帘。
马车重新驶动,越行越远。
顾亭远目送马车远去,心中暗道,你回不来了。
他不会让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