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都笑了起来。
有人说,“这也好,说明这个板块还有操作机会。”
众人点头称是,头部赚头部的,他们赚他们的,原就不影响。只要板块活跃,大家都能活得极好。
谈笑间,有人忽然提到商栩在进场前接受采访的事儿,不解两家关系这般好,两边儿未来的掌权人为何要争一个项目。一旦干起来,溢价势必大幅度上扬,谁也得不到好。
与坐都是千年老狐狸成的精,听完,并不是太意外。
最开始挑起话题的那男人笑着道明自己的想法,“商家这位,我远在潞城都知道他天生反骨,最厌憎被人掣肘。”
“你们所认为都关系好是上上代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今天愿意高看温明凯一线自然好,他要不愿意商廷均拿他有什么办法?把文华集团交给职业经理人?”
“他舍不得!”
水往下流,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他们的声音其实是压抑过的始终限于这一块,可若是有心,前后三排之内,还是能听到些的。那日做局逼着商栩现身的钱延周以黑色口罩遮面,安静地坐在他们身后,越听,棕眸中的笑意越盛。
他就喜欢天生反骨。
身边人似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侧眸看他,“心情很好?”
钱延周怔了怔,如实道,“不差。”
那人:“因为商栩?将胜负压在他身上,会不会太过草率?”
那日的事儿他已经听说过了,钱延周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掌控钱家,大费周章邀了商栩入局,并且承诺事成之后赠他盈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价值近四十个亿。
钱延周的目光因这话,扫向商栩所在的位置,“不会。商栩不仅仅是商栩一个人,他愿意出手,等同于霍星延华俊和段琮玮全部入局。”
“除了赢,我不接受任何结果。”
“再则,我看他挺顺眼,股份赠别人不如赠他。”
疯狗吗?那他就疯给他们所有人看看。
他要让所有畜生看着,管不住下半身要付出的代价。
他的母亲,就算穷,也该有幸福权利。她本能择一城和心爱的人平庸也安稳到老,结果除了他这只疯狗什么都没了,还早早地埋入黄土。而钱家,仍旧潞城首富,活得比谁都好。
凭什么?他就问凭什么?
前排,温明凯的心情与钱延周完全不同,脸色冰冷,下颚线紧绷,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中不快。
他进来前就有人告知他商栩做了什么。他思前想后,都没能弄清楚自己最近哪儿开罪这位活祖宗了。上次家宴,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冲着父母温清还有他来的。这次又......
为温宛他能理解,但总归有个尽头不是?另一方面,他的手法节奏完全没有章法,跟玩儿似的。也因为这样,揣测既而防御成了不可能,一路被动。
越想脾气越躁,温明凯天之骄子一个,几时受过这种气?
拍卖会临开场,直接炸开了,偏过脸,冷眼睨他,“商栩,你闹够了没?一次一次,你当我们温家是泥巴捏的?”
音量不大,却裹足了怒与郁,左左右右都算是熟人,一听这话,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
这种惊天打瓜,竟给他们撞到了,不吃遭天谴。
段琮玮也循声瞥了眼,心道:这就恼了?也太不经事儿了?换他,怎么样都还能坚持个小几轮。
正骂他无用,熟悉的冷倦散漫声音响起,“闹?温明凯,你懂什么叫闹?今天要是拍卖会在门口放张牌,写着商栩不得入内,这会儿我坐在这里才算闹!”
“你不会是以为你想得到些什么,所有人都该为你让步吧?”
“温宛愿意让,那是她大度,并不代表其他人都有这个义务。”
温宛两个字一出,慕川的目光忽然染了冷意。
温明凯也什么都明白了,商栩所做都是在为温宛出气,并且不避讳让任何人知道。鉴于此,忍不住为自己和家里辩解了几句,整个北城商圈就那么大,未来免不了和商栩碰面,而且他周围这些铁瓷,家族资产若是叠起,少说小几千亿。长期这么争锋相对,无论对他还是温家,都不是好事儿。
“我们待宛宛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给商栩堵了回去,“是,没那么坏,就是激得一团米花糖爆炸殴打你。”
“挺好的!”
“是我偏激了,等会儿祝你拍到那块地!”
开放的空间里,商栩再次让大家见识到了他怼人的功夫。只要他想,所过之处,将无一生还。
段琮玮憋笑憋到心口疼,为了转移注意力,搁哥几个的群里直播,惹得没来的几个直呼这波亏大了。早知道这么刺激,应该一道去的。
嘉德这回拍卖的几块地,全都在北城远郊,拍掉一块少一块的存在,珍稀非常。
温明凯看上的这块,位置相对好,起拍保证金就将近三亿,从消息放出那刻起,就已注定是少数人的游戏。
八点半刚过,拍卖师开始介绍这块地。
编号,地块范围......介绍到起拍价格时,全场乍舌。
三十六个亿。
也就是说,商栩若是临时动意,又有意识的将事儿闹到眼下这个地步,那他本人必定手持令人望而生叹的现金流。
他无需借助任何人,外部资金是否有机会注入,全看交情和他的心情。
“若是没有问题,诸位可以开始出价。”
拍卖师话落,现场冷滞了片刻,霍星延侧眸看了眼商栩和温明凯,长睫闪动,带出了一丝笑。随后,举起了手中的出价牌,抛砖引玉,“40亿!”
凉凉声音漫开,所过之处,皆有细微的议论声响应。
拍卖师睨着他,“太远地块,霍先生出价40亿。”
“霍先生40亿一次,有没有更高的。”
照例说着,肃冷的目光全场梭巡。
“霍先生......”
喊到第二次时,温明凯出手了。
“45亿!”
他的神色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方才并未同商栩有过争执。他惦记这块地很久了,和很多豪门二代三代一样,他急欲证明自己。而这个地块是个机会。若是成功了,他的名字将凌驾于一众名门望族的继承人,包括商栩。结果丰沛又诱人,值得他一博。
而他这一博,让始终隐于台面下的议论声再也压不住。
“一次出价挑高五亿,温明凯这回真的下了血本了。”
“商栩会怎么样?话都放出去了,最后没拿到手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嗤,你以为商栩在意面子?到了他那个程度,他为什么要在意样样不如他的人说什么?不过呢,这次他这么高调开了局,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回没个一倍溢价收不了场。”
“这场戏是我这种凑钱验资才能进场的穷鬼可以看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老子!不过,真值了!”
灼灼热浪中,拍卖师的说话声一直在继续。也是喊到第二次,段琮玮散漫地举起了牌子,低懒道,“46亿。”这一举,可不是为了商栩这狗批造势做面子,而是为了小凤凰。
温明凯还有温家那几位就该被狠狠教育一番,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摒除傲慢,学会尊重任何一个人。
这次,温明凯没等拍卖师喊,举起了牌子,“五十亿。”
“卧槽卧槽!!!温明凯杀疯了。”
“笑死了,商栩到现在都还没举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