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抽象的描述无法让两个师兄意会。
段恒说了许多尽常师尊时刻惦记关照师娘的往事。
最终两人谁也没说服谁。
谢寂川虽然隐约能理解慕梨的意思,意识到尽常真人有错,但他不赞同要为此闹到分居甚至和离的地步。
陆尽泽和洛晚凝是名扬四海的神仙眷侣,谢寂川都想象不出世上能找到第二对如此璀璨夺目、深情相爱的道侣,所以最终他选择站在二师兄这头,希望洛阁主能给尽常真人改过的机会。
陆决和慕梨知道,洛晚凝已经给了无数次改过的机会。
慕梨严肃地告诉两个师兄,尽常真人所谓的改过,都只浮于表面,几乎算是屈从,他从来没有从妻子的角度去考虑那些事。
如果只有洛晚凝一味地压抑妥协,把自己改造成让陆尽泽感到舒适的样子,那这段感情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相爱。
慕梨从洛晚凝的回答中能猜到,陆尽泽确实很喜欢洛晚凝。
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且不肯与妻子共同努力改变现状。
前日洛晚凝临走前,填完了慕梨给她准备的心理评估表。
结果也表明,洛晚凝的心理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并没有抑郁症状,而是被长久的困惑窘境磋磨得即将失去自我——
一来,她确实能感觉到丈夫喜欢自己。
二来,她又感觉不到夫妻间真正被关心、被在意、被看见的健康亲密关系,只能不断地从丈夫的行为中寻找爱的蛛丝马迹,甚至从外人的口中得到她丈夫很爱她的“定心丸”,反过来合理化丈夫的行为,压抑自己的需求,以至于她的真实自我快要消失了。
所以在咨询过程中,每次触及让她感觉疼痛的部分,她都反复问慕梨这是不是代表她丈夫不爱他,问别人她是不是该离开他。
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受与判断,或者说,她快要感觉不到自己了。
这一番深入分析过后,段恒与谢寂川似乎意识到问题比想象中严重,许久都没有说话。
“可是……”谢寂川嘟囔:“我觉得尽常师尊不会答应分居。”
段恒低声喃喃:“不答应又能如何?总不能拦着洛阁主不让走吧?”
谢寂川不太确定:“真到了那一步没准会动手阻拦啊!到时候我们该帮师娘脱身,还是该帮师尊一起阻拦?”
“这还用问么?”陆决怒不可遏:“二位师兄不会是打算跟我爹联手,欺负可怜的孤儿寡母吧?”
谢寂川:“你说的这个‘可怜的孤儿’,该不会是凌云峰录勋堂的首席弟子吧?”
陆决严肃分析战局:“再怎么说我也不方便跟我爹动手,若是我爹执意强留,就都靠二位师兄仗义相助了。”
“你这是让我们仗义送死吧?”谢寂川质疑:“你就算方便动手,跟我俩加一起也未必打得过你爹啊?”
陆决安慰师兄:“有我娘在旁,我爹肯定点到为止。”
“没这么严重。”慕梨安慰三个师兄:“依我看来,以尽常师尊的性格,一开始肯定是不会死皮赖脸纠缠不休的。”
护师心切的段恒急道:“注意言辞!”
慕梨从善如流:“我是说尽常师尊起初应该不会勉强洛阁主留下。”
“那接下来呢?”谢寂川好奇:“尽常师尊迟早会忍不住吧?你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偶尔亲自下山伏魔,超过七天就一定要带上洛阁主的画像,随时拿出来看看呢,这要是常期分居,尽常师尊迟早要疯啊……”
段恒:“注意言辞!”
谢寂川:“我是说迟早相思难耐啊。”
慕梨推测道:“我猜想吧,尽常师尊一开始可能会特别云淡风轻地表示尊重洛阁主的决定,然后过个几天就开始找借口给妻子送些必要的用品上门,到时候我跟洛阁主商议好,专门用结界拦住他禁止入观,过上半个月,尽常真人可能就要着急了。”
段恒闻言心有不忍:“施展只针对师尊的结界,未免太过了……”
“嘘。”陆决让他别出声,严肃地注视慕梨,沉声表达对父亲的关切:“结界恐怕只是个开始,慕师妹,快说说尽常真人还要面临哪些羞辱和绝望。”
段恒警告:“阿决,你迫不及待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陆决确实已经迫不及待了,当天傍晚,他就借探讨心法入门为名,把慕梨和小胖崽一起邀请到陆府,准备找机会提示陆夫人快点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