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说谎。贺铸想。你在说谎。
在这之后,再之后,每次你都忘得干干净净。
包括曾许下的最重要的承诺。
失望与期望,爱意与不甘,日复一日地层层叠加,催生出的执念就像深而广的植物根系,密密麻麻地占据着全部思绪,不留一丝余地。
直到现在,贺铸依然清楚记得,三年前的那晚,当他用尽全身气力,狠狠把晏容秋揉进怀里的时候,心中刺过的那个可怕的念头——
大概,只有这样,唯有这样,才能让对方永远记住他。
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忘记他。
玻璃门的另一边,晏容秋无意中抬起头,终于注意到外面站着的黑压压的高大身影。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见走进来的贺铸情绪有些低落,晏容秋便主动问道。
“没有。”贺铸把准备好的文件一一放到桌上,和平时一样。
“有事的话,记得及时和我沟通。”
不带情绪的、公事公办的口吻,却是晏容秋难得主动表现出来的关心。
贺铸点了点头。
晏容秋看着他,忽然产生一种他长出狗耳朵和狗尾巴的幻觉,这会儿正蔫了吧唧地耷拉下来,散发着可怜兮兮的丧。
那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女孩子说没事就是有事,没关系就是有关系……
唔,虽然贺铸是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没错啦,但……
晏容秋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大方一回,与像受欺负的大金毛似的助理分享他珍藏的宝贝。
拉开抽屉,他取出一个缀着金色釉彩的华贵瓷罐,掀开盖子,往前推了推。
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