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的拳头不断往江宇宁的身上砸下,砰砰砰的闷响尽连着筋断骨折的疼。他全都拣最软最不抗揍的部位,下手又黑又狠,偏生神情还是如古井无波,一身黑衣纹丝未乱,就连袖口都还是整整齐齐的。若非底下那个人正吱哇乱嚎,简直跟平时参加会议时没什么两样。

“滚。”

贺铸踹了江宇宁一脚,仔细拭去手上的血渍——他的老板有洁癖,挨不得脏东西。

江宇宁如获大赦,真的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来晚了,对不起。”

贺铸的喉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直至此刻,他才有了情绪的裂缝。

后怕。

十万分的后怕。

若非有意向导演问起此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里,alhpa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细微的丝缕残留钻进贺铸的鼻腔,还是燎起一片熊熊燃烧的怒火。

愤怒与恐惧交缠,仿佛灵魂都被激得战栗。

于他,晏容秋是雪也是瓷,就算捧在掌心,搂在胸怀,都怕冰雪消融,白瓷易碎,旁人就是连肖想都不可以。

一丝绮念,都是大逆不道。

可那个混蛋竟敢将那么恶劣的招用到晏容秋身上,该死!真是该死!

千刀万剐亦死不足惜!

拼尽全身气力般,贺铸胸膛起伏着,压下满腔的情绪,只是平平道:“晏总,您没事吗?”

是“没事吗”,而不是“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