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啊,”慕容野吞下最后一口豆渣饼,一块顽固不化的老古板,若不是他忠心于卫国社稷,慕容野是真不想搭理他。
李定邦边烤饼,边对太子说了今日家里吵架的事,说着说着便笑了:“家里小妹粗鄙,扰了殿下耳朵。”
慕容野差点笑出声,心道恶人还得恶人磨,朝堂上李绰将他堵得没话说的时候,他也想按头骂这老头一顿。
奈何,不敢。
卫国风雨飘摇,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这么对一个忠臣。
他又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只用了半斗菽豆,就能做出这么多东西?”
“是,臣亲手磨的,最多用了半斗。”李定邦肯定。
慕容野看向一个个小饼子,不走心地夸:“定邦的妹妹,很贤惠。”
濮阳城里,有头有脸的贵族就那几家,慕容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一下就想起那日被宁王世子当众羞辱的女子。
那就是李定邦的妹妹。
当时他坐在高位,对方离得远,印象中她穿着浅黄色曲裾,腰很细。
时月在屋中吃饭,听见林氏的敲门声。
她连忙去开门,看见林氏端着一捧蚕丝,身后仆妇抱着一架纺车。
“阿娘。”
林氏看桌上的饭只用了一点,推断女儿心情不好,指挥仆妇把纺车放在屋中。
“下去罢。”林氏对仆妇说,后者很快就合上门,出去了。
“你爹气坏了。”林氏开门见山,拉着时月坐下,而她借着烛火安好纺车,摇动转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