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的脸已变得让人说不出好看,却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衬得更清亮,徐小平被那双眼睛带着水意一瞧,心里顿时被人应刀剑戳了一下似的,他猛地推开荀木,将玉清拢紧自己怀里,竭尽全力地保护姿态,露出凶相道:“便是杀人又怎样?”
徐小平道:“若他真如你们说得嗜杀,那就是给他找几个穷凶极恶的人让他玩玩儿又怎样!不管他们肠穿肚烂,还是断手断脚,难道还能比玉清更重要?”
一直未说话的月无牙开口道:“一个是非不分,一个嗜杀成性,这二人——就该分得越远越好。”
说着他弯下腰去拽徐小平。
徐小平躲开他,抿唇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起码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月无牙道:“徐小平,你是被教坏了。”
徐小平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只是称得东西不一样。
你们心里要称道义,我却是知道,我只有一个玉清,一个月无牙,一个荀木罢了,除了这三样,我什么都称不下。”
月无牙忽而就沉默下来,半晌他摸了摸徐小平的头,赞道:“说得真好。”
徐小平被软化下来,心绪难明道:“就算玉清如此,但他看着你长大,你也不能这样铐住他,他就是疯了傻了,也因是体面的。”
月无牙“嗯”了一声,徐小平轻声道:“给他解铐子吧,教主。”
“不行,”徐小平的睡穴被猝不及防的点中,月无牙将他抱起,不知徐小平还能不能听见,道:“此时让他出去,便是大祸一场。”
徐小平不甘地陷入昏睡。
马车绕过峻岭,在不平整的官道上崎岖行驶,徐小平与荀木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神色恹恹。
荀木亦是沉默,在路过一处关口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荀木抓住身子往前倾的徐小平,马车停下,却听车外传来骏马嘶鸣之声。
荀木打开车门,只见前面月无牙与玉清同乘的马车似受了惊吓,前蹄高扬,仰脖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