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了,和下人摘花去了。”唐子宁向具信流递过来一杯茶,缓声道。
离梁荥去世,竟已过去三月。
具信流未接,道:“在哪儿。”
“桃花不就是在桃园。”
具信流去了桃园,春寒料峭,枝头花有半开的,亦有凋落的,泥路布满花瓣,徐小平正盘腿坐在树下,细致地堆花,肩头零落碎花。
具信流一眼便看见他,慢慢走向那棵树。
听唐子宁说,徐小平疯傻了。
具信流站在他面前,徐小平亦无所觉,用手捧着花,自得其乐。
具信流看了一会儿,咳了一声,惊扰到树下的人,这才道:“坐在地上不冷么。”
徐小平抬头看他。
具信流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徐小平向后避着他,具信流单膝蹲下,为他拂掉肩头落花,道:“我带你走。”
徐小平躲他的手,有些畏缩。
具信流手停在半空,许久才收回手,微微一笑:“我明日来看你。”
他极少笑,此一笑,像一朵未逢季节的白昙,在一众桃花里绽开,又转瞬即逝。
徐小平的眼睛却始终避着他,不敢瞧他的面目。
具信流站起身走了。
坐在树下的徐小平定定看着地面,听具信流的脚步渐远,陡然重重呼吸了几下,站起身追上具信流,抽出具信流腰间的剑,自后刺向具信流。
一块石子打中徐小平的手腕,徐小平翻掌,剑掉在地上。
转过身的具信流从那把剑看向徐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