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死在马道上的具信流拿起另一只羽箭,对准月无牙。
墨发披散,随风而动。
红的唇在冬日冷光下愈加触目惊心,看向月无牙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淡漠。
漫不经心地,杀人。
在徐小平扶向梁荥的那一刻,具信流的箭射向月无牙。
空中突然横出一道拂尘,卷过羽箭抛向另一侧,玉清自高台飞下,冷看向具信流。
公明台上徐小平惶然捂着梁荥伤口处止不住的血。
梁荥的身体渐凉。
徐小平颤声道:“为什么。”
梁荥轻轻按住徐小平的手。
他只是累了。
他向来过得累极。
从知道徐小平是自己亲弟开始,从知道徐小平杀了徐素敏开始,便累了。
梁荥侧头,林淼的人头直勾勾对着自己。
徐小平亦看过去,他的眼泪悬停在脸庞,轻声道:“你在怪我。
你怪我杀了她。”
梁荥疲惫地半阖眼睛:“不是你的错——”
“自不是我的错。”徐小平半哭半笑道:“是她想杀我,我未做错——还是你在怪,我推她入崖。”
梁荥道:“我已经错了,你却要好好活着,君子坦荡明正,不存害人之心,不为……”
梁荥咳了一声。
徐小平冷看着他:“你是君子,却被他们逼死了。”
他满面泪水,眼中都是恨:“我不会如你这般愚蠢,你未此而死,亦是愚不可及。”
梁荥难得轻笑,吃力道:“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