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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灵坐在正殿里,七阿哥扯着嗓子,满前殿地跑着,开始背诵昨天六哥哥教他的诗词:“初夏正清和,鱼戏动新菏,西湖十里好烟波。银浪里,掷金梭,人唱采莲歌。

秋景入郊墟,简编可卷舒,十年读尽五车书。出白屋,步云衢,潭潭府中居。”

他一边背诗,一边拍着巴掌,摇头晃脑。

吉灵听着这诗词,只觉得描写的意境高远淡雅,便一边塞了一口糕点进嘴里,一边笑着道:“这是哪位诗人写的诗?”

七阿哥摇头晃脑道:“是皇阿玛!”

吉灵一口糕点险些呛在嗓子里,咳嗽了起来,七喜赶紧上来替她顺着背。

七阿哥小声道:“六哥哥非让我背了很多皇阿玛的诗,还有这个——”

他扬起小脑袋,童音郎朗:“石屋荆扉枕翠岗,烟峦朝夕郁丹苍。棋敲绿树阴中局,酒泛红薇架下觞。珠箔昼摇新竹影,玉池晚送嫩荷香。居闲漫谓全无事,一榻临风蝶梦长。”

“蝶梦……”吉灵轻声道。

是庄子里说的:人们如果能打破生死、物我的界限,则无往而不快乐的意思吗?

不知道是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周呢?

用完早膳,七阿哥已经嚷嚷着要去找哥哥。

他其实已经到了该去阿哥所做学问的年纪,只是撒娇的功夫,几次抱着皇阿玛的脖子哭天抹泪,又说有哥哥在,不必他学问做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