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刚刚坐下来,听见这话又站起了身,跪下就深深磕下头去:“是奴才的错。”
她回答得这么干脆,裕妃倒是被呛住了。
她本来以为石氏至少要梨花带雨说上几句,谁知道石氏什么都没有折腾,直接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裕妃忽然就觉得:她之前,是看轻这个小格格了。
“五阿哥有你,是他的福,却也是他的祸。”裕妃轻声在心里道。
她站起来,挥手屏退左右,待得殿中只剩下她和石氏两个人,裕妃才缓缓道:“本宫也做过格格——那时候,皇上还在潜邸,府里人称呼本宫‘耿格格’。每日,‘耿格格’都得去给福晋和侧福晋请安,晨昏定省,不敢有丝毫怠慢。本宫记得有一次,京城里下了老大的雪,往福晋院子里去的路上,都被雪封住了,本宫不过略略晚了一些,年侧福晋倒摆了老大的脸色,哼!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亏得最后皇后娘娘——当时的四福晋替本宫解了围。”
石氏不料到裕妃娘娘身居高位,竟然对自己说了这些当年的难堪困窘之事,一时心中微觉诧异,便抬起头。
裕妃顿了顿,慢慢道:“这种境况,直到本宫有了五阿哥之后,才渐渐好转了起来。”
她的眼光转了过来。
石氏跪伏在地,满头青丝梳的整整齐齐,挽成发髻,日光下灿烂生辉,犹如最上等的丝绸。
毕竟是美人,就连头发丝儿也是美的。
裕妃微微出神了一瞬间,怅惘地叹了一口气,轻轻道:“都是女人,本宫何尝不知道你的不容易?只是本宫与五阿哥母子两人,走到如今这一步,又如何容易?”
石氏低头,避重就轻只道:“奴才粗鄙,怎能与娘娘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