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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玺额上的冷汗滴了下来,将头抵在地上道:“皇上训诫的是!”

他一边说,一边眼中见着明黄乌金的靴子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胤禛放缓了口气,道:“起来吧。”

孙国玺连连道:“奴才当跪着听皇上指点。”

胤禛弯腰,伸手亲自扶了他起来,孙国玺惶恐不已,便见皇帝深深瞧了他一眼,道:“朕用人,君臣交心,无甚诀窍,只有‘至诚’二字。“

孙国玺眼中一红,道:“……奴才知道。”

胤禛踱步到九洲清晏正殿门前,背手望着远处的前湖与勤政亲贤殿,沉默了一晌,才缓缓道:“朕不怕说给你听:皇考在时,朕便是孤臣——一度窘迫至极,茫然四顾,并无恃援!朕知道这孤立的滋味。

国家用人,但论贤能,不当限以出身——自古以来,名臣良辅,也未必个个便是科甲出身。田文镜此人,一心为公,大力行政,不善矫饰,不搞沽名,值此关头,朕更不能使此等人陷于风口浪尖,寒了心意!”

他转头望着孙国玺:“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孙国玺立即磕下头去,道:“皇上放心,奴才明白,奴才回头便去提点几位大人!”

胤禛点了点头,低声道:“跪安吧。”

孙国玺走后,胤禛缓步走到龙案前,提笔在另一旁田文镜新呈的折子上,笔锋顿了顿,写下:“难为你得此数句议论,尔若不负朕,朕不负尔,勉之!”

笔墨太监静静地在旁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