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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一伸手,干脆利落地扯落下了床帐。

他肆虐地低下头,去亲吻她,她却并没有如旧日里那般对他温柔回应,只是肩膀微微缩了一下,佝偻着背,像一只丧家犬一般,向后躲了开去。

胤禛正在情切之时,哪里容得她躲开?他伸了手,捏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她捉了回来。

然后他眼光一落,正好扫在了吉灵的手上。

吉灵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挡着他,在他和她的身体之间隔出一段空间——一段保护着她腹中孩子的空间。

她眼睛里全是忧虑和紧张,却硬是傻乎乎地憋着,不出一声,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胤禛看着她的眼神,忽然脑袋中便清明过来——他想到了吉灵肚子里的孩子,更想到了太医的嘱咐“节制,皇上万万要节制。”

糊涂!

胤禛闭着眼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方才确实是情热如火了——连手掌心的温度都是滚热的,若不是放到自己微凉的额头上,他还察觉不出来。

胤禛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不断荡漾的绮思,又有些说不出的丧气——还在年少的时候,他便已经为自己的克制涵养功夫,有几分隐隐的沾沾自喜。

再后来,他便反复告诫自己:即使在众兄弟中,最能做到隐忍与行事收敛,深藏不露,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自鸣得意的事情——一个人,只要心里还有一丝为此骄傲的心思与情状,便不能算真正地沉敛下心。

后来,经过了许多事,他的涵养功夫越发深沉,习惯了心思皆不外露,言行收放自如,很难想到如今也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过了半晌,胤禛渐渐调匀了呼吸,这才伸手拍了拍身边,示意吉灵坐过来。

吉灵已经趁着刚才的功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带着保护壳的缩头乌龟。